孙珞宁立刻改口:“但是不一定能众筹成功。”
昭棠望着她,两只鹿眼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他一直在我身后?”
“我,我近视啊……”孙珞宁脑子一打结脱口而出,转念一想,“不对,就算我不近视,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你的越妃啊。”
“不要再提‘越妃’这两个字了!”昭棠快崩溃哭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面前那张名片,倏地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孙珞宁问。
昭棠回头看了眼身后那桌。
隔着镂空的木雕屏风,能看到桌上十分整洁,只有一副碗筷。面前摆着几道招牌菜,都只是稍稍动了动。
他一个人,难怪这么无声无息。
她就说,但凡他吱个声,她都没理由听不出他的声音来。
昭棠悲愤地往外走:“去还给他。”
“他……”应该早就走远了。
孙珞宁想提醒她,但昭棠的背影太过决绝,让她不敢再刺激。
她默默噤了声。
昭棠满心崩溃地往电梯走去,不知是脸太热还是她走得太快,她觉得一路走过,仿佛有冷风刮在她的面庞。
她也因此清醒了一些,手指用力捏着那张名片,心里想着,希望他的车还没有开走。
她一定要赶紧去解释一下。
毕竟人这一生的缘分那么有限,他们一天之内已经见了两面,大概已经是把这辈子的缘分耗尽了,今天很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如果他已经走了,那将来他回想起她,最后的印象就是她的“越妃”和“夜夜笙箫”……想到这里,昭棠重重捂住脸。
不行,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右转,走入电梯间,胡乱上前摁下下行键,她索性崩溃地闭上眼。
电梯间在餐厅的尽头,转角,单独的一方空间,隔着远处舒缓的音乐、偶尔的交谈声和餐具碰撞声,有种迷离的安静。
显得电梯上行的声音格外清晰。
不久,耳边就传来电梯停稳的声音,紧接着,“叮”的一声,金属门沉闷地往两旁开启。
昭棠懊恼地跺了下脚,就要抬步走进。
“你是在找我吗?”
耳边忽然传来慵懒的嗓音,声线低沉,像是能透过耳膜直往人的心窝里钻。
昭棠瞬间僵住。
周遭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直到耳边,打开的电梯门因为等不到人而再次缓缓关上,不锈钢门划过轨道的声音响起。
昭棠终于缓缓拉下捂着脸的手,转头。
英挺的男人斜倚着墙,两手插在兜里,一条长腿微曲,随意搭过另一条腿。他这个姿势借着墙面的力,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的自在。
也许是餐厅里的空调开得有些高了,他里面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昭棠的视线不自觉地就在他勾人的锁骨上停留,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又飞快地垂了垂眼,挪开视线。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的目光刻意地落在他旁边一盏暖黄色的壁灯上。
路景越已经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从她捂着脸走进来,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她穿了一件浅色的羊绒开衫,温和的颜色,微微落肩的剪裁,质感看起来十分软糯。衬得她脸上的肌肤更加细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粉色,一路红到了饱满的耳垂,头发也有些松,鬓前一缕刘海温柔地垂下,落在肩头。
她站在他面前,却没有看他,整个人像笼在一层朦胧的烟里。
他没说话。
空气仿佛凝住了。
诡异的安静让昭棠不得不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男人终于慢腾腾开口,回答她:“在等电梯啊。”
昭棠:“……”
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他羞辱了。
她是得喝多少酒才能信他在这里等了至少十分钟的电梯?
电梯坏了都够修好了吧!
路景越像是看懂了她内心的反驳,漫不经心解释:“忘了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