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指尖,假装不经意地挡住脸上的红晕,清了清嗓子,半天说不出来。
“在跟沈时洲情迷意乱的时候想起来的”这种话,好像不太好跟一个年轻异性说。
虽然封河是她的医生。
但她还是要脸的。
封河见状,恍然大悟:“他以前也是你男朋友?然后你们复合后……有一些跟曾经差不多的亲密举动?”
他说得很委婉了。
盛明窈点了脑袋,含糊地应付道:“差不多吧。”
“现在还在谈吗?”
盛明窈却没有回答,咬住下唇,望着封河身后漆白的墙发呆了一小会儿。
她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事实上,盛明窈甚至不清楚……她跟沈时洲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被季淮北那番话扰乱了心思之后,她已经烦了两天了。
好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发现封河还在等答案,只能如实回答:“不知道。”
“那——”
“应该会吧。”盛明窈又补充了半句。
封河并没追问:“接下来随着情景复现之类的精神刺激,你恢复记忆的机会和可能性都会大大增多。”
“突然间重新记起很多东西,是件很痛苦和危险的事情。
——你最好告诉告知一下身边信任的人,做好意外昏迷之类的准备。”
盛明窈皱起脸,拖长音调:“不告诉不行吗……”
信任的人?
跟姜未未说,她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跟沈时洲,或者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何珈说,那就更是绝绝对对不可能了。
封河没有退让:“这是保证你病情安全的医嘱。”
也就是,必须遵守。
盛明窈还没在脑海里找到人选,只能先应下来:“我会的。”
……
盛明窈走后,封河将刚才谈话里的重要内容整理成电子稿。
将乱七八糟写的原始手稿放进了专属于盛明窈的文件夹,扣上,让助手拿去放好。
助手是个戴圆框眼镜,雀斑脸的小姑娘。做事很勤快,拿过东西,便立刻跑去了文件室。
然而,走进文件室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将文件夹按照索引,放回原位。
而是翻到了那几页崭新的手稿,费力辨认着封河笔锋深刻,还十分凌乱的字迹。
边看,边将其中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
再整理好发了条消息过去。
她捏着手机等回复,紧张得出了汗。
不久后,对方回:[钱下次一并打给你。消息阅后即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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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窈家门口,专门用来存放贵重快递的箱盒,都要被沈时洲寄来的礼物给堆满了。
每次都是专人亲自送上门,要她签收。
她都让人放那儿,没去看,更没有拆。
就连沈时洲拍下后轰动一时的那顶王冠,在盛明窈这儿也没有得到特殊的待遇。
她让人把东西放进专门的玻璃展示柜里保存好,就没再管了。
完全没有摆拍十八宫格,正大光明炫耀的心思。
沈时洲期间自从上次频频给她打电话,被拉进黑名单之后,就学到了教训,不再那么沉不住气地打扰她。
这次是过了半周,才终于拨了一则电话过来,问她的病是不是还没好。
男人的嗓音,从听筒里徐徐传来。
盛明窈在大床上滚了两圈,将脸埋进枕头里。
发呆,不说话。
冗长的寂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