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洋楼,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
沈绣婉摘下大衣,抱着双膝蜷缩进松软的沙发。
白元璟给她榨了一杯果汁,一眼洞穿她的心思:“犹豫了?”
沈绣婉接过,有些苦涩的扯起嘴角:“我在想,如果我让赵强盛坐牢,恐怕赵家人和沈雁雁孙姨娘他们都会恨透我。我妈在老家那边,只怕也不好做人。”
“那就搬到上海。”白元璟把她搂进怀里,“我在华亭那边还有一处单独的别苑,环境雅致,带有单独的园,可以请伯母搬过去住。”
沈绣婉仰起头看他。
白元璟摸了摸脸:“婉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沈绣婉喝了一口橙汁,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语气里带着些依赖:“我妈在老家呆惯了,亲戚朋友都在那边,就算你请她住上海滩最华丽的洋楼,只怕她也不肯。”
“老人家舍不得故土。”
白元璟说着,替她把橙汁放在茶几上,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摩挲她的脑袋,他不敢相信昨夜她昨夜在百乐门有多么害怕,更不敢相信万一金城没能发现她,她会遭遇什么。
他闭了闭眼。
仅冲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放过赵强盛兄弟。
沈绣婉又问:“元璟,你觉得,我应该告他吗?”
白元璟垂眸看她,女人眼睫纤长,琥珀色的瞳珠清润澄澈,带着对人情世故的迷惘。
她心软了。
她一贯是个心软的女人。
他的眸光也随之柔软几分,温和道:“既然伯父亲自求情,总要给几分薄面。不如就让巡捕房稍微关他们十天半月,再放出去就是了,也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沈绣婉笑容浅浅,藏着几分无可奈何。
她依恋地抱住白元璟的腰身,疲惫地合上双眼。
白元璟揽着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睫,悬在腕间的那串金丝檀木佛珠不知何时跌落在地。
婉婉肯放过赵家兄弟,他可不肯。
另一边。
方副官处理完了警局的事,很快回去禀报给了傅金城。
傅金城皱眉:“她愿意和解?”
“三爷,您是没亲眼看见沈老先生是怎么给沈小姐施压的!一大家子人都在求她、逼她,都是老家的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要真把赵强盛送进大牢,只怕这事儿有的闹!”
傅金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