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杜宏问道。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覃煜缓缓摇头,说道:“我与段亭钧相识多年,多少总会有一些感情,现在他面临这么大的危机,我心里有些想法也很正常,你说呢?”
她分析的既客观又冷静,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杜宏问道:“既然你对他还有感情,那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背叛他?”
覃煜闻听此言,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抹笑意,问道:“看出来了?”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等于承认了。
杜宏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和段亭钧之间出了问题?所以才让你费尽周折,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的背叛他?”
“我说了,你会相信?”覃煜哼道。
“你的话是不是值得相信,我自有判断。”杜宏说道。
覃煜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倒还算诚恳,没有骗我……也罢,我知道你现在不会轻易相信我,但我还是愿意告诉你。”
杜宏没有说话,这个女人做事的风格有些诡异,他必须要集中精神,或许才能勉强分辨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都看到了,自我记事起,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承受一次痛苦的折磨,那种痛苦,并不会比你刚才折磨我的时候好多少。”
覃煜说道:“我父亲为了救我,让我能多活几年,他用尽毕生所学,卜了一卦,知道我此生会遇到一个贵人。
这个贵人,不但可以改变我的命格,同时也会改变我后半生的命运,简单来说,就是在遇到这个贵人之后,我的命格就会有变动,会活的更久一些。
我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流浪江湖,并不是为了讨口饭吃,而是为了寻找我命中的贵人。
后来,我们遇到了段亭钧,我父亲认为,他就是我命中的贵人,虽然那个时候段亭钧还一无是处,但我父亲却甘愿辅佐他,这才有了今天的段王爷。
当然了,我这么说对段亭钧肯定不公平,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其中一大部分功劳肯定是属于他自己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我一向都认为,一个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可如果连第一步都没有跨出去,那也只能是龙困浅滩,段亭钧的第一步,就是在我父亲的辅助下迈出去的……”
说到这里,她不禁微微摇头,“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孰是孰非,也很难三两句话说清楚。
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随着我渐渐成长,我的身体并没有变得更好,反而越来越差,我父亲开始意识到,他此前的推衍可能遗漏了什么。
在他临终之前,用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卜了最后一卦,他发现,当年他对卦象的解读并没有错误,但是,却很可能认错了人。”
覃煜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说,段亭钧,不是我命中的贵人,他认错人了!”
杜宏闻言,不禁哂然。
这所谓的卜卦推衍,怎么听起来跟碰运气似的,这所谓的命中贵人,竟然还有认错人的说法?
覃煜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说道:“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其实,我们父女二人与段亭钧之间,更多的算是合作关系。
更加准确的说,是我父亲跟段亭钧之间的合作,并且,这并不是一场天作之合,而是起源于一个错误。
所以,你可以说我背叛了段亭钧,但是,如果硬要这么说,对我同样也是不公平的。”
“不公平?”
杜宏闻言不禁笑笑,“你身为段亭钧的女人,现在却要帮另外一个男人对付他?你却说这不是背叛,对你不公平?”
听到这话,覃煜却笑了起来,“是谁告诉你,我是段亭钧的女人?”
杜宏闻言不禁心中一动,嘴上说道:“江湖传言,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你来找我,目标是正确的,但传言却不对。”
覃煜说道:“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你很清楚,我连跟男人同房都不行,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成为某个男人的禁脔吗?”
话刚说到这里,覃煜忽然一顿,不由问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处女?难道……你没有经过女人?”
杜宏哼道:“我来,是要折磨你,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检查你的身体情况。”
覃煜不禁笑了:“我猜对了!”
杜宏没有接她的话茬,直接问道:“既然你不是段亭钧的女人,那为什么他的手下都叫你夫人?”
“因为我也得到了我父亲的真传,能帮段亭钧推衍卜卦。”
覃煜说道:“有很多人对我很感兴趣,甚至有人会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段亭钧为了不让我离开他,就想了这个借口。
当然,我的身体对段亭钧肯定也有一些吸引力,但我还不想死,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杜宏突然问道:“既然你不是段亭钧的女人,为什么要让段亭钧抛妻弃子?”
覃煜怔然,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难道你还想否认?”
杜宏冷哼道:“我问你,段亭钧的前妻叫什么名字?”
覃煜脱口而出:“他前妻叫王淑芳……”
话未说完,她猛然反应过来,不由怒视着杜宏,气恼的说道:“你在诈我?!”
杜宏没有回答她,而是一把将她从引擎盖上拉了下来。
“开车,去广陵。”
“你……”
覃煜气结,“我现在开始有些怀疑我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杜宏已经拉开了车门,说道:“从这里到广陵还有些路程,路上的时间足够你考虑了,开车。”
覃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只能绷着脸,启动了车子。
一个半小时之后。
覃煜驾车,进入了广陵地界。
她虽然一直绷着脸,但却不用杜宏多说,便直奔段亭钧所在的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