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人唱着词句,赶着驴车,缓缓而来。
王欢定眼看去,正是之前与他交谈的那位老人。
王欢道:“老者也来此地?”
老人笑道:“我与人约好了。”
王欢道:“与谁约好?”
老人笑道:“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王欢笑了笑。
他等。
他真的等。
······
······
王欢和那个老人至少等了六个时辰。
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下午,现在却一直等到夜半。
王欢一直站着,老人一直坐着。
王欢站着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住穴道一般;而老人坐着,却有说有笑,时不时地还要唱一支曲。
等到深夜的时候,老人的额头上却突然开始流汗。
此夜的月光并非十分清晰,但还是照得老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在脸上。
老人每一次动喉,每一声朗笑,都要抖落数粒汗珠,他唱曲竟像是炎阳天在田里耕地一样,非常吃力费劲!
王欢却还是不动。
突然,乌云遮住月亮,气温骤地降低,哗啦啦地下起大雨来!
哗!
雨如倾盆。
王欢居然仍立在原地,连雨也不避。
那老人也居然还是在唱着歌:“急雨收春,斜风约水,浮红涨绿鱼文起.”
他唱到第三句时,雨声已盖过他的歌声。
但最后两句居然有人帮他补齐。
“年年游子惜余春,春归不解招游子。”
一个人从一片桃花树林里跳了出来。
那人的身法好快,在雨夜之中令人全然瞧不清晰!
只一个晃眼,他已到了跟前。
老人喘了口气,这才慢慢吐出最后一句:“鸳鸯俱是白头时,江南渭北三千里!”
那人道:“不错,我正是从三千里外而来,派出鸳鸯杀手前探!你说的简直一点儿都不错!”
老人道:“我说得不错又怎样?”
那人道:“你说得
不错,我就给你鼓掌!”
他说着,真的拍手鼓掌,还围着老人绕圈子,一张圆脸上笑呵呵的。
老人冷冷道:“谁能想到,江湖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中的头目,是这么个装疯卖傻的疯小孩?”
那人除了身材长相不似小孩,行为举止倒全是带着孩子气:“我也想不到,杀掉仇恨帮满帮的,居然是个唱歌说曲的颠老头!”
老人又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那人也道:“看不穿呀,看不穿,我却把你看穿,把你裤子扒开,左股上有块胎记,右腿小腿上有两道疤,右臂上还有三个牙印。”
老人的裤子当然没有扒开。
他的裤子虽完全被雨点打湿,但任谁也不可能从中看出里面到底有没有长着胎记。
但老人的脸色却变了变,他额头的水珠突然更多了。
那人走到王欢和老人的中间,嘻嘻看着王欢笑道:“说起来,我还要感激这位小兄弟,若不是他先与你拼斗耐性,耗费了你大半体力,我恐怕今夜还不那么容易杀你!”
老人叱道:“你杀得了我么?”
那人的声音陡然一厉:“你以为我()
杀不了你?”
铿!
一柄剑不知从何处来,已激飞雨点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