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用多大的意志力逼迫自己举步把护照和相关文件交给这位有着浓眉大眼的年轻海关人员,然后也回报他以嘴角自然升起的微笑,并且专注的看着他执行工作惯例里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交还已然在上面盖好出关许可印章的所有资料,还附加一句飞行顺利的祝福之后,我始终感受到在穿越室内排队的人群之外,有谁在玻璃隔墙后面模糊且孤立的注视着我.
好似佇立一世之久的,纯粹的注视.
我将文件收入背包,塞回ipad耳机,然后只是踏上那升往二楼登机室的手扶梯.
在快要隐入一楼顶樑遮住我背后穿越过来的那一世之久的注视,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张望.
他的眼神在压低的棒球帽沿下穿过千山万水而来.
纵然只有或许才一秒的时间,我们遥遥互望却已经诉说了许多经过与结果.
从手扶梯悬接到楼层平面的时候我踉蹌了一下,然后愣忡在原地面对着陌生的旅客一个个闪躲经过我身边.
prinston双手自然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模样依然深刻在我脑里,这显得他与我一瞬间对上的不需言语的复杂眼神相当令人玩味.
我在思考如何可以往回走而不引起骚动,但这终究是不可能的诡计,因为二楼安检官已经在催促我跟上入关的行列.
将背包放置在输送篮内,弯身褪下凉鞋,第一次跨过检查哨的时候警铃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安检官拿了扫瞄仪将我重新检查一遍,然后要我再穿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