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二年,水军已然为了恶水命大哥失踪一案发愤图强,成了手段兇残、不留活口的大恶霸,听闻杂乱策马之声,村民还未看清来者何人便有恐慌逃窜之象。
水军眼底无人知晓的绝望,来自与他同进退的大哥已然莫名失命,及他毕生挚爱曇凝华轿近在眼前却若天人永隔、不再相见,心痛至极让他每每拔刀忽视无辜村民哀号、咆啸,只是冷面挥刀乱砍、血溅遍地,再由贼群搜刮价值之物,领回大恶城。
如此,自三日之缘一别已过五年……再次相见果真为敌。
将她绑来山寨那刻,曇凝望向他的眼神如此陌生,甚至憎恶,让他不留情面的将她绑在木桩,作为威胁昏君的人质,可曾见她一丝哀求都好,只是眼底淡漠简直从不相识……水军也不再提起那段过往。
木桩上的曇凝公主不吃不喝折腾三日,便已昏厥,再度睁眼便如香柠所见。
这下倒好,曇凝消失的记忆如梦一般歷歷在目,香凝缓缓睁眼,恍然大悟。晨光才从窗纸透出冷色,香凝看自己又把水军胸口当枕睡着,惺忪爬起,脑海里不断播送那段梦境,反覆如她亲身记忆……。
「干麻不说……」看着面前沉睡的水军,香凝喃喃自语,心想:「不说我们从前认识、不说剑花之意、不说梨花之笑、不说……。」惊觉颊上一抹热流,是泪两行。
「唔……?」水军被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泪珠打醒,皱眉睁眼,尚未清醒。香凝别过头,急忙掩饰,就怕被发现自己知道了那些「过去」。
「怎了?哭了?作噩梦?」水军关切的朝她问去,她是躲得更远。
「没事。」回头,香凝冷面依旧,伸手往床缘一撑,空翻而下。
「真的?」
「嗯,三郎别担心了,今日我可开始学剑?」
「嗯……」水军下床,拿起一旁深蓝布袍,隐约可见深蓝之中藏有黑色绣花图腾,低调却不失霸王尊贵之势,重新束起发丝,俐落速整衣装,转身香凝竟也准备好了。
依旧是那朱红素衣,紧贴身形缠线腰间,短纱裙摆层叠及膝,不失女人味却也多分侠情,长发俐落束起马尾,不过饰上两支玉簪。
「走吧。」水军望向两支月色玉簪浅浅一笑。
「嗯。」香凝点头,从前不懂他展笑为何人、悲伤为何事,如今他虽从不明讲香凝竟都懂了,甚至懂得彻底,若那并非只是一场梦境……或许还需一些证明。
两人前往恶水云所在之前,上了望梅楼台一趟。
香凝站在外头吹风,回头见水军埋首于旧木箱中找了半天,就是不见他要的物品,只好很是不耐烦地走近查看,那木箱里堆着杂乱之物,从布袍到杯盘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