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一回你跟馨馨在吃饭时,你露出恐惧的脸说你每次只要听到爸爸打我的时候我喊叫的声音你就好想死掉,当下我吓坏了,你竟然用到『死』这个字眼,后来每一次你爸爸打我的时候,我都会努力忍住不叫出声。」母亲说完还呵呵地笑了几声,可是依旧掩不住她回想起过往的黯淡神情。
「妈妈。」我又将母亲给抱得更紧些。
「哎唷,妈妈的暖暖阿,妈妈真是捨不得你阿!我有交待满姨要好好照顾你,你可要多听满姨的话,知道吗?」母亲抱着我左右晃了晃。
「当然知道,我都有好好听满姨的话。」我说。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不要一直掛记在心上,我们都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母亲将我推开,双手捏着我的手臂说。
「可是,妈妈,馨馨不见了,不是吗?」我有些激动地说。
「馨馨她‧‧‧」母亲像是想到什么却欲言又止。
「妈妈,我真的快爆炸了!我开始分不清身边的人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好像每个人都是双面人,他们每个人都像是给了我真心,可是却又捉摸不定,感觉随时会失去,这种感觉真的好恐怖。」我抓住母亲的双手说。
「暖暖,妈妈该走了。」母亲将我的双手扒开。
「妈妈‧‧‧」我看着母亲拿起原本放在椅子上的包包。
「答应妈妈,好好照顾自己。」母亲说完在我的额上点上一吻。
我的眼泪又滴了下来,我已经没有力气伸手擦去。
「馨馨没事的。」
走之前,母亲留下这句话。
拖着沉重的脚步,抵达家门前。
这两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月般。
昨天跟陈唯尊一起去找了那个男人,我始终记不起他的名字,想到这里,我甩了甩头。
今天则是见了母亲一面,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将我折磨得好痛。
我打开家门旁的鞋柜,那鞋柜平常都没有在使用,我和温馨的鞋子总是习惯放在屋内。
我打开鞋柜最右排底层的格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三包牛皮纸袋,最上面的那一包是我大前天早上刚放进去的,我纳闷着怎么都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跡。
我打开纸袋确认。
每一个纸袋里装的都是二十张千元大钞,那是从我每个月的薪水中勉强抽出的一部分,放在鞋柜里的目的是为了给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在我和温馨搬到这里没有几个月便得知了我们的下落,有一天夜里他出现在我们家门前,那天晚上温馨在mushroom上班,只有我遇见父亲。
父亲并没有喝醉,他意识清晰,他跟我说,他可以保证之后再也不来打扰我跟温馨的生活,让我们自己去过我们的狗屁人生。
可是他开出的条件便是每个月要给他两万生活费,这笔数目对我或是温馨来说并不小,可是为了我跟温馨能够有不被干扰的生活,我想着省吃俭用应该也还是过的去吧,便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并且,瞒着温馨。
这是存在我和温馨之间的第一个秘密。
后来,父亲果然也就遵守承诺,果然每个月定时拿了钱也不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我和父亲约定每个月的第四个星期五晚上他自己来拿,因为那个时间是温馨固定的表演时间,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俩见面了。
只是,鞋柜里已经积了三个信封袋了。
我关上鞋柜,没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