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妘心反问。
「当然不是,都长这么大了,哪还会记得以前的鸡毛蒜皮小事啊!」林萍边说眼神却飘忽到他处,接着便倒了三杯红酒,举杯要三人同饮。
接着林萍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高中考差了,读了所私立的高中,毕业后就到小公司当会计,后来自己去学美容,现在是专业美容师,遇到了好多名人之类的。妘心边听边附和,雅伦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抽着菸,偶尔回应几句,但大部分都只是嗯、对啊,语助词类的。
同学渐渐散去,只剩几隻小猫,隔壁桌的男同学们也站起来互相道别,林萍见状便将女生们的话题告一段落,跑过去和他们道别。
妘心勾着雅伦的手,叮嚀着她一定要保持联络,并互留了联络方式。
「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间?」雅伦问。
『好啊!』
彷彿回到了小时候,女生和女生总要一起上厕所,好像只是为了要和姊妹一起走那小段路才上厕所似的。
『她好像真的不在意了!』妘心对着雅伦说。
「我只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雅伦说完便走进厕所里。
妘心听雅伦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下也走进厕所,不一会儿雅伦已经冲水到洗手台洗手了。
突然听见高跟鞋踩进厕所的声音。
「嗨,伦。」是林萍。
「真没想到王妘心会来,还像从前一样装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呿!」林萍边补妆边说。
雅伦瞥了她一眼没回应。
「她竟然不请自来耶,真不知她怎么知道同学会消息的,班上应该没人跟她联络吧?」见伦没回应,林萍自顾自的继续讲。
「你刚刚不是还拉着她的手,说你已经不计前嫌了吗?」伦靠着洗手台问。
「呿,那只是场面话,我不想搞得太僵,我永远忘不了她那自命清高,却又私底下跟男生偷来暗去的景象,还以为自己是大眾情人吶。」林萍补上唇蜜,抿了抿唇。
「你还真贱。」伦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走出厕所。
「欸,雅伦,等等我啊!」林萍甩了甩刚冲完水的手追出去。
雅伦站在厕所门外的沙发旁等妘心,以勒也在那,林萍看到以勒就忘了她是追着雅伦出来的,马上靠过去笑得花枝乱颤。
「以勒,怎么还没走?该不会是在等我吧!」林萍勾着以勒的手,把胸部贴着他的手臂。
「不是等你。」以勒甩开林萍的手退开一步。
林萍不死心的向前烦着他。
雅伦点燃了一根菸,冷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厕所安静了,妘心冲了水、开了门、洗了手,脸色铁青的走出厕所,不敢相信刚刚所听到的。原来,没有所谓的冰释前嫌;原来,七年的时间并不会改变甚么,时间没办法修补友谊的裂缝,她和林萍之间仍旧如碎掉的镜子一般。
走到外头,不顾林萍正和以勒纠缠不清,妘心走近雅伦跟她说要先走了,接着便走出餐厅大门。眼角的馀光彷彿看见林萍惊讶的脸。
「刚刚她一直在厕所里吗?」林萍转头问雅伦,但仍不愿放开以勒的手。
这时以勒用力的甩开林萍往门口追过去,「妘心。」
「喂!黄以勒!…气死我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永远都是她第一。」林萍气得跺脚。
雅伦将手中的烟捻熄,往门口走去。
「伦你也要走了喔!一起去逛个街啊!」林萍在雅伦身后呼喊。
雅伦停下脚步,头没回的说,「他们,是一对。」接着便挥了挥手道再见,留下林萍站在原地发愣。
一走出餐厅大门,妘心忍住的泪终于溃堤。
「妘心,等等我。」
以勒抓着妘心的手臂,「干麻一直走?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你不用回去理你的林萍吗?」她背对着他。
以勒把她的身体扳过去面对着他。
「现在是喝了醋还是在闹脾气?」以勒低头看着她。
妘心没回答,但眼泪仍旧一直往下掉。
「不要哭了啦!到底在哭什么?」以勒边替她拭泪边问,「我刚一直挣脱林萍,可是她就像口香糖一样一直甩不掉啊!」以勒着急的解释。
她依旧没回答,哭得更伤心。
「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紧张。」
『我的心,好像碎了。』她抓着胸前的衣服,很难受的样子。
「你心怎么了?谁让你心碎?你说清楚嘛!这样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说甚么。」以勒很着急。突然,他明白了,只有她能让妘心那么伤心吧,「是林萍吗?是她对不对?」以勒把妘心揽进怀里。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她能想通了,我们可以再回到从前了。』妘心抽噎的说着,脸埋在他胸膛里。
「她就这么重要?这些年你们没联络,不是照样活得很好?而且你从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的不是?」
『她不一样,她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我希望可以消除她对我的误会。』她平静多了。
「别想她了好不好?不要让她破坏我们美好的假期,嗯?」他拉开她,将她哭花的脸擦乾。
「难得回来台北,我们去走走好不好?」以勒揽着妘心的肩往车子走去。
「想去哪?」
『淡水。』妘心想也没想的说出了这个地点,没注意到以勒表情些微的变化。
「上车吧!」以勒打开车门。
是的,黄以勒的女朋友是王妘心。
车子往淡水方向徜徉而去。窗外的风拂过发际,也勾起了一段回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