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算是男人?」
「当你不再是男孩时,那么就是了吧。」
他说的很简单,但我听起来却很复杂,至少对现在的我而言,我想当的并不是男人,而是男孩。
「等我变男人那天,我一定会像乔丹那样飞起来。」他很认真的说。
算了下时间,我跟她已经快半个月没见面了,身为她男朋友的我,这是不被允许的,即使我们都只是小鬼头,但深受电视影响的我,却有一种不被在乎的感觉,当然这也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时间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就拿暑假来说,当你上学时,你会巴不得赶快放假,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放到人疯掉也关係,而当你一但放假之后,你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然后开始怀念起上学的那段日子。
特别是我。
因为我总会想起那个特别的她。
七月二十是她的十五岁生日,于是我开始幻想像电视一整个烂到不行的老掉牙剧情,我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来帮她过生日,比如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象徵长长久久,但玫瑰玫瑰,别说九百九十九了,要我生出九十朵可能都有困难;再不然就是电视的鑽戒广告,里头的一句广告词「鑽石恆久远,一颗永流传」,只不过一颗鑽石少说也要好几万,如果加上克拉的话,也许是几十万或上百万,以目前的我来说,如果一天零用钱是三十块,那我即使努力存整年都不花掉,那也不到一万块,就算有,全部给它丢下去,那我可能一颗就破產,所以这样还是不成立。
送生日礼物是门很大的学问,特别是送给自己的女朋友,而且这当中一定是要有价值的。
「说真的,我不知道要送她什么。」距离七月二十还有十天,但我却毫无头绪。
「她有喜欢什么吗?」黑肉问。
「有阿,她说,她很喜欢郭富城,尤其是他唱的对你爱不完。」我无奈的说。
「还有呢?」
「可以的话,这东西希望是她能用到的,这样她在用时就会想起我了。」
「卫生棉?」
「好自在?」
「苏非?」
「靠得住?」
「干。」我朝他头巴下去。
「胸罩呢?」
「可我不知道她多大。」我说。
「有个人一定知道。」
「谁?」
「小纯。」
「为什么她会知道。」
「因为小纯是女的。」
「这跟她是不是女的有什么关係。」
「因为电视上说的,『女人最了解女人』。」
「可她是女孩,不是女人阿。」
「她早晚会是的。」
小纯是跟我们一起的同班同学,但说不上熟,即使是身处在同个班级,她跟我们关係就像是「一个台湾,两个世界」一样。
虽然她就坐在黑肉后面,但他们却很少讲话,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黑肉说她吸的是跟前段班一样的空气,而且她真的很厉害,从她国中以来,每次考试总是在前三名,当然对我们而言,我们其实不是那么在乎名次,只因为我们总是期许自己是淡泊名利的人。
但说穿了,这些都只是我们不想念书的藉口和理由,即使我们很清楚,却没想过去改变,如果说是环境使然,那我想,身处放牛班的我们,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原因吧。
「放牛班不是该死,而是罪该万死。」这话是当时陈亦铃导师所说的话。
「干。」当我知道时,这是我心中唯一的感觉。
错的并不是我们,而是错在我们生不逢时,如果说现在还有乱世的话,那我想所谓的放牛班就是了吧,可惜的是,自古以来乱世中总会出现的梟雄,可我当不成,也无法当,因为那样的头衔并不适合我。
我想,还是当个狗雄吧。
在时代推动的教育改革中,我们往往是被遗弃和鄙视的,这个我们,是我和黑肉,就好像被贴上标籤一样,不管怎么撕都撕不掉。
「总有一天,我会考上最好的学校,证明前段班可以的,我一样可以。」记得这是某天我问小纯为什么要总是要这么用功时,她给我的回答。
我想改变命运,所以我得创造命运。
*我要创造命运,因为这就是我的命运,在该死的时代中,这是我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