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到你的胎记了,嗯……我都不知道你有
嗯开始讲你高中毕业的时候你们是如何挥泪认亲的,我忍笑忍得挺辛苦的
好了,你这极品老母已经把你的底给倒光了。你男人我估计已经心疼死你了。
好吧,我都有点心疼你,我还不知道你国外过得这么惨,原来从加害者角度看同一件事,能得出更多的信息,学到了。
当然,在傅杏这个加害者的口中自然不可能说出赵晨星过得这么惨,她还要钱这种话。
她主要树立了一个悲惨老母问在法国留学的豪门儿子讨点生活费,大致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要个生活费,然后顺带问一嘴儿子在干嘛。
啧啧啧,傅杏听完都得给她鼓掌,要不是她知道这几年赵晨星在国外给这位悲惨老母打了多少生活费,她都想说这悲惨老母怕不是过的皇族生活。
傅杏说到现在,情由心生,福至心灵地适时落下眼泪,开始抽噎:“只是我没想到,我儿!我儿这次竟然再也不管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了……”
“我相信你,作为赵晨星最好的朋友,见到他母亲有难,一定不会不帮的对吗?我现在也是急缺钱,等我酒吧办起来了,资金周转过来了,自然是会给你们的。”
傅杏前面已经铺垫了不要钱的情感和钱情提要,想必但凡江黎月心中有赵晨星这个朋友就一定会帮她!
果不其然,江黎月和傅杏加上了联系方式。
现在李安楠也看不太明白此刻这样的展开,只能接着给某位失联人士发消息。
你男人和jp加上联系方式了,目前正在谈论给多少钱的问题。
只听见江黎月最后来了一句充满不耐烦的声音:“傅女士,你把需要的金额和银行卡号都发给我,过两天你记得查收一下。”
傅杏此行目的达成,便不再纠缠江黎月,笑眯眯地目送两位离开了香格里拉。至于她为什么还没有离开,是因为她为了在这种高档酒店茶歇室等着,就需要在人家地方点单。
收费价格把人当畜生一般宰。傅杏舍不得她刚点的碧螺春和精致点心。
就在傅杏把最后一壶高档茶喝完时,她对面的沙发上突然坐上一个人……
*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江黎月在上车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启唇问到。
车内空调暖气轻轻沽风的动静混着车外秋风凌冽的杂音,江黎月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内显得愈加沉闷。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李安楠心中暗叹。
当年同学们都说赵晨星比江黎月聪明多了,在李安楠看来,其实不然。
一个习惯于在撑在另一个面前,为他挡住阳光;另一个更习惯于隐匿锋芒,不显山漏水,甘愿做那个耀眼发光的星星身后的背景板。
李安楠扫了一眼导航,边打转向灯边转动方向盘,道:“我知道什么?知道赵晨星有这么个极品老母?知道赵晨星为什么突然出国?还是知道他在国外过得很悲惨?”
“还是说你指的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李安楠缓缓打直方向盘,语调平稳,装似随口说出,实际最后这句才是她的重点。
江黎月听到她问得最后一句话先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而后他薄唇轻启,但好似又不知如何开口,遂复阖上。
他这一串神情都被李安楠通过后视镜捕捉,李安楠心生感叹,这娃智商高就是情商不太行,尤其是针对感情相关的事情,愣是像个呆头鹅。
李安楠也没有催他回复自己的问题,作为心理咨询师,最擅长得就是等待,她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引导,剩下的交给病人自己去走。
深秋与初冬的交接季,衬着夜半的京城马路上也簌然寂寥,怕冷的李安楠一上车就打开了暖气。
此时车在红绿灯路口等着,她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铜色古币,似乎是觉得金属过于冰凉,她伸出手放在暖气口取暖。
江黎月闭目沉默了好一会,才抬眸,望向窗外,喃喃道:“高考毕业后那天早上我醒来就看见你,这事儿也不是巧合吧……”
“也就是在同一天,哥哥消失出国,你当时因为已经事先知道所以丝毫没有紧迫感,甚至……可能得到哥哥的授意向我隐瞒。”
按照傅杏的说法,她是在高考后联系上哥哥的。
也就是那段时间,江黎月感觉高考完的赵晨星情绪分外异常,经常不在家也不报行踪,问也支支吾吾转移话题。
原来那段时间正是傅杏刚找上他的时候。
以江黎月对赵晨星的了解,傅杏想要找赵晨星要所谓的生活费,这些钱赵晨星不可能从赵家拿,现在的赵家只有一个他跟傅杏有关系。
赵晨星想要偿还所谓的傅杏强加给他的生恩,只能靠自己,他甚至没有想过找他诉说……
他消失的五年时间里,他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幻象他回过怎么样的生活。
江黎月甚至还记得李安楠给他看过赵晨星走之前留的话,里面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是啊,这五年间他都当做自己是个累赘,是个只考虑自己心情而将赵晨星绑在自己身边的自私鬼,所以他经历过最初的戒断反应后没有向江凌云打听哥哥的去想。
其实他们都知道,赵家和江家不会就这么放任继承人消失不见,以江家的能力查出他的行踪最多只需要两天。但当时的他却认定赵晨星在他和自由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由,因此,他尊重他的选择。
放他自由!
他以为这五年期间,赵晨星的生活轨迹会恢复,恢复成从来没有遇见过他的样子,鲜衣怒马,恣意凌然,他幻想过哥哥可能会去瑞士的雪山滑雪,会去德国看松林,会去美国大草原骑马。
可他从没想过他以为的哥哥在现实中过得这么累,这么累。
就好像有个无底洞随时随地地需要他填埋,而这个无底洞的深度却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知为什么,这种压迫感令身处旁观者的他感到窒息……
江黎月越深思,眉宇拧得越死,胸口也有一种顿顿得闷着疼,一下一下,像是拿着小榔头一点一点捶着他的心室心房一般,直到细密的疼痛蔓延至头顶。
他坐在副驾驶位置,反倒像是支撑不住自己身体一般,缓缓俯身,右手手肘支撑在作为前方的金属太,手指分开揉按着太阳穴。
另一只手压在胸下,拽着自己西装胸口的第三粒纽扣。白色手套已经在出房间的时候就被他扔了,沾了脏东西,再好他都不会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