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如遭雷击。
她不再进行徒劳的反驳,而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两种说法,到底哪种更叫人不好意思。
很快得出结论。
程度差不多,她都不能接受。
柳拂嬿开始尝试用第三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还带别的衣服了吧?要不然一会儿你换一件衣服,把这件脱下来,我用更强效的卸妆油擦。”
她说着,又忽然想到一事,认真地问:“但那个油得乳化了才能洗掉。你这衣服可以泡水吗?”
她这么着急,薄韫白却好像一点都不严肃。
见男人眉尾稍挑了挑,唇畔笑意不减,柳拂嬿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下一瞬,薄韫白懒声开口。
“把这件脱下来?”
“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他瞥她一眼,语气若有所指地放轻了些,尾音垂落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
“还说我不正经。”
柳拂嬿:……
我刚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见了一个“脱下来”?
她垂下头深呼吸,胸腔不平稳地起伏了一圈。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想到那个唇印会被人看见,柳拂嬿心里一阵慌张。
薄韫白垂眸看过来,正撞上她微颤的眼睫。
似透明夏阳里轻轻振翅的墨蝴蝶,误闯禁地,无奈不安。
就在来人即将路过座位的一瞬间,薄韫白长臂一伸,将她搂了过来。
侧颊随即贴上他温暖又宽厚的胸膛。
这距离实在太近,柳拂嬿呼吸一窒,下意识往外抽离了少许。
下一瞬便感到,男人的手指愈发收紧了几分,叫她动弹不得。
他的手掌很大,干燥微凉,能将她整个肩头都拢在掌心里。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个姿势,虽然能将那枚唇印遮掩过去,可她的耳朵也正好贴在薄韫白的锁骨下方,能隐约听见他的心跳。
是这样比较不好意思,还是唇印被看到比较不好意思?
柳拂嬿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长发垂落下来,散在他肩膀上。
仿佛毛笔沾了枯墨,在他衬衫肩头,涂抹出小小的花。
来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原来是负责妆发的造型师,正要去上洗手间。
路过他们时,尊敬地打了个招呼:“薄先生,薄太太。”
薄韫白从容颔首。
柳拂嬿却连头都不好意思抬,索性当鸵鸟,往他肩窝里藏得更深了些。
造型师匆匆走进洗手间,片刻后又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薄韫白收回了手。
柳拂嬿坐直身体,理了理自己被蹭得有些发乱的头发。
顺便将不少头发都拨到了侧面,遮掩自己发烫的脸颊。
好半天,乱了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见她垂着头不说话,薄韫白轻声问:“讨厌这样?”
“……”
柳拂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假装没听见。
“那我这样吧。”
薄韫白说完,便抬起右手,按在了左肩膀处。
“一会儿下车,我就这么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