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间,忽然听见薄韫白这么说。
她无法思考, 昏沉地侧过头去。
男人的唇堵了上来, 唇齿强势,封住了她凌乱的气息和呜咽。
门口的换衣镜纤尘不染, 映出雪亮的光。
能看见他仍是进门时那副装束。质感上乘的暗色衬衫一缕褶皱都无,连头发也丝毫不乱。
腕上墨绿色表盘掠过净沉的光芒,映出她玫瑰色的侧颊。
似是从她眼中读到了什么讯号。
下一瞬,薄韫白垂下眸,一只手托起她的腰,小臂表面浮起淡青色的筋脉, 硌得她皮肤发痛。
身体一轻,还来不及反应, 整个人就这样被直接举起来, 放到了鞋柜上。
视野一下子升高, 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之中。
稍顿, 便见到男人俯首而下。
柳拂嬿的眼睫狠狠颤了颤, 下意识双手攥紧鞋柜边沿,身体朝后缩。
“放心。”
薄韫白掀眸看她, 眸底晦暗明灭,有种微醺浅醉的慵然。
温言给她宽心:“进来客厅的时候, 我锁了门。”
柳拂嬿摇摇头。
她不是想问这个。
可是非要直说,又问不出口。
她张了张唇,没吐出什么字来。平素一丝不苟的长直乌发有些蓬乱,纤细身躯孤零零坐在高高的鞋柜上,眸底惊惶点点,没来由地叫人心生怜爱。
薄韫白吻了吻她冰凉的手背,整个房间里响起温柔的声响。
柳拂嬿这下终于问出口。
“你……你不……吗?”
虽然断续委婉,倒也可以达意。
“我?”
薄韫白漆深眉尾稍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问了句:“这样不够吗?”
明明是关心他。
柳拂嬿咬了咬唇,耳根愈烫,足尖碰他一下。
这下引火烧身。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朦胧而模糊,花瓶倒在手旁,绚丽跳动的花色倾洒出来,像一场旖旎的梦。
……
不知过了多久,柳拂嬿浑身发软,连站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坐在换鞋凳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刚才吞噬全身的浪潮还未褪尽。
“还好吗?”薄韫白俯下身,语调关切。
这人现在没了刚才那副长驱直入的狠劲儿,恢复了光风霁月的清沉语调,像个温润的五好丈夫。
“口渴吗,我给你倒点温水?”
柳拂嬿抱着膝盖看他,小声问:“你真的不要?”
“……就快开饭了,时间来不及。”
说完,薄韫白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控诉她刚才的行为。
“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你还招我。”
-
回到餐厅,只见钱姨做了顿很丰盛的大餐。
有清淡鲜美的淮扬菜式,也有别具匠心的西菜中做,将他两人的口味都彻彻底底地照顾妥帖。
还亲手烤了点心,面皮金黄,形状圆滚滚的,活像中国象棋,上面还印着“将”和“帅”之类的图案。
钱姨拿起两个“车”放在碟子最上面,一本正经地递给两人。
“你俩把这个车吃掉,去去霉运,以后它就不敢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柳拂嬿没听过这种说法,觉得新鲜有趣,忍不住弯了弯唇。
她拿起拿块点心,咬了一口,里面是清甜的红豆百合馅,可口香醇。
“您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