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而且早在语音播放到一半的时候,就反应很快地开始玩手机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脸颊通红的魏澜喝光了一整杯奶昔,呼吸总算恢复平稳。
她揽了揽鬓旁的碎发,用一种极力强调的严肃语气,沉声开口。
“那个,其实我今天找你来,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嗯嗯,我也觉得。”
柳拂嬿双手捧着咖啡杯,非常认真地看向她。
可说起这件事,气氛却逐渐变得凝重下来。
魏澜那双漂亮而明灿的眼中,漫出陈旧且深重的伤痛。
她低低道:“我怀疑我哥,我是说我大哥,林乾。”
“我怀疑他的私人飞机事故,也跟那个人有关。”
在云珀的二代圈子里,谁都知道魏澜最黏自己哥哥。
可没有人知道,这只是她不得已而为之的保护色。
在背地里,她其实从来没有叫过魏坤一声“哥”。
柳拂嬿听出了魏澜话里的忌惮和仇恨。
她轻轻叹息一声:“他确实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听到柳拂嬿也认同自己的猜测,魏澜用力掐了掐掌心。
她沉下面色,嗓音愈发凛然。
这样的她看起来,五官确实和柳拂嬿有微妙的相似。
魏澜说:“你是让他消停了,你老公也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叫他三个月之内离开江阑。”
“可我不想这样就算了。”
“我想让他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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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秋冬交接之际,灰败的落叶堆满道路两旁。阳光沉黯,像不透明的劣质玻璃。
魏澜开车长驱直入,进了一片朴实无华的居民小区。
随后,她带着柳拂嬿,轻车熟路地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门一打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过来开门,两人虽亲和,却都面露憔悴,不太善谈,看得出没什么精神。
柳拂嬿不知道这户人家是谁。
只是觉得奇怪,以魏澜的交际圈子,她不该认识一对这样的夫妻。
魏澜熟络地将蔬果牛奶放在厨房的架子上,叫了声陈叔陈姨。
“哎哟,澜澜,来就来,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哇。”
陈姨笑得欣慰又无奈。
“这些年家里吃的瓜果牛奶全是你买的,我们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别客气,就顺手的功夫。”
魏澜说着,低下眉眼。
“陈叔叔那么年轻就走了,您两位就那么一个儿子……以后日子还长,两位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遇到事儿了需要帮忙,别在意这些虚的,尽管联系我。”
“唉,澜澜,幸亏你孝顺啊。”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提起独子夭亡的事,陈姨还是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你哥哥,还有我家阿友,都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怎么就从天上掉下去了呢。”
“命运难测。”
魏澜眸底掠过短暂的寒光,有恨意,有忌惮。
她随即垂下眼,笑了笑道,“所以啊姨,您可再别跟我见外了。”
“就在同一天,我们都失去了重要的亲人。”
从几人的对话之中,柳拂嬿渐渐听出来了,这一户的儿子是飞行员,曾在林乾的私人飞机上担任机长工作。
十多年前那场事故里,私人飞机不知为何从天上坠毁,两人在同一天坠入大海,尸骨无存。
几人在狭小的客厅里坐下,陈姨似乎肩膀痛,不经意地抬起手捶了捶。
魏澜便熟稔地转过身去,帮老人捏肩。
一边捏,一边柔声问:“对了陈姨,我之前不是关照你们多回忆一下陈叔叔生前的事,最近有没有想起什么?”
“唉,澜澜,我知道你一直觉得那起事故有问题。”陈姨疲惫地说,“可警察早就给出调查结果,说是飞机检修不当,才会酿成餐具,负责人也入了狱。”
“东西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魏澜道,“陈叔叔那么优秀的飞行员,对于各种突发状况本来都是应对自如的。就算飞机部件出了问题,也不至于连求救信号都未发出,就出了那么严重的事故。”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