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念重新抓了一把雪扔在棠静晚的脸上,趁她闭上眼的时候推开她。
而“废物”两个字却戳中了棠静晚的伤疤,她迅速拽住棠念的头发,将她扯了回来,冷笑说:“谁说你不是?”
棠静晚的眼睛死死盯着棠念,她的眼底泛红,其中的恨意不是假装:“你还不知道阿砚为什么接近你吧?”
棠念的动作一顿,不懂她的意思。
“阿砚八岁那年他爸出轨,他妈妈因为这个事跳楼自杀,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插足者。”棠静晚挑了挑眉,“他那天问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他你是爸爸的私生女,你说他凭什么要喜欢你?”
“你胡说……”
棠念的手抓着地面,手指被雪冻得通红,指尖被刺破,红色的血迹渗透了雪。
“他只不过是耍着你玩而已。”棠静晚的笑声刺耳,“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无论是爸爸还是沈砚深,你别想从我身边夺走。如果我不快乐,你也别好过……”
随着棠静晚的尖叫,她应声扑在地上。
棠念打了棠静晚一巴掌,趁机将人踹开,她不想继续同棠静晚纠缠,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去。
她一路回到家,罗如梅看见她的狼狈模样吓得不轻,连问了几句都没有回应,直到棠念回到房间,重重关上门。
门外还是罗如梅无休止的声音。
“不是说去和同学玩?这才多久就回来了,还有你身上那是怎么回事,跟同学打架了吗?”
棠念气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冲罗如梅发火,她过去打开门,质问道:“那天你送爸爸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罗如梅一怔,余光瞥了眼外婆,克制住脾气道:“你这孩子,说这些妈妈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棠念看见外婆,一时间泄了气,她不想再提这些事,语气平静,“对不起啊妈,是我刚刚冲动了,我出去有点累了,想休息。”
“好,那你好好休息。”
说着,罗如梅轻轻将门关上。
外婆的面色冷静,拍了拍沙发,示意罗如梅坐下。
罗如梅只能乖乖过去回话:“妈,我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她几个月前偶然遇见了曾经的高中同学,听到别人都送自己家孩子出国,她盘算着棠念的成绩不差,能出国深造也是好的。
罗如梅亲自去找了棠爷爷,她拿着棠念的成绩单,两相对比后早已高下立见。
“我们念念说到底也是他们棠家的孩子,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么多年他们谁管过我们娘俩,都到这份上了,为该让他们放放血了。”
“你呀。”外婆气的拍着桌子,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拎不清!好好的原配俨然成了一副小三做派!你让我们念念怎么做人,好让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看笑话吗?”
“我们念念争气呀,这不是公公已经答应我了,到时候谁看谁笑话还不一定呢。”
……
棠念躺在床上发呆,客厅里外婆和罗如梅的话她全部听见了,手机屏幕还在闪烁,是沈砚深的微信。
她点开看了眼。
「出发了吗?」
「在哪?我去接你。」
看到这些,棠念想起棠静晚的话,印象中也听人提起过沈砚深的事,杂乱无章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本他们就没有交集,不过是有蒋南一的那层关系,可蒋南一压根没让沈砚深照看自己,一切都是他单方面做的。
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似乎一切莫名的事情在此刻变得明朗。
棠念不再回复沈砚深的话,她想了很久才将手机关机后放回抽屉里,睡了整整一下午,梦里什么都没有。
除夕夜春晚开播,罗如梅才来房间喊棠念一起吃年夜饭,她们都默契地没有提中午的事。
棠念心情不佳,吃饭时也极少讲话,春晚看着也没什么意思,她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手机还静静躺在抽屉里,这天之后棠念再没拿出来过,偶尔和蒋南一联系也改用了家里的座机,只是后来学习压力越来越重,她们之间的联系也变得少了许多。
棠念在学校开始刻意躲着沈砚深,几次撞见她都装作不认识,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而沈砚深也如同预知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棠念的世界里,所有的事都停留在了除夕那天的大雪。
他们也是。
棠念觉得庆幸,至少一切发生的还算及时,她慢慢放下也来得及,他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只是无缘成为同行的人。
距离高考没几个月了,棠念没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即便是棠静晚偶尔的找麻烦,她也都能躲就躲。
天气回暖,开春以后罗如梅把外婆也回了乡下,外婆走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缠着棠吾呈。
关于出国,罗如梅没有放弃,靠着棠家的关系早就帮棠念申请了学校,她无论如何也要棠念脱离不了棠家。
棠念拗不过罗如梅,所以她只能拼命学习让成绩可以稳稳的考上离江川很远的清北医学院,她想逃离这个人,这个地方。
高考前的一周,蒋南一江川考试,她们难得见上一面,这是这次,棠念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沈砚深。
蒋南一回来,尤柯自然约她出来,四个人就这么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店碰面。
太久没见,气氛总是尴尬,只有蒋南一毫不知情,她烤着五花肉,抱怨着松川的教学模式简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