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深住了半个月的院,每天无事便看着病房的门,每每门被推开他就回过神,可回回都是失望收回。
出院那天,沈砚深拄着拐,勉强可以自己独立行走,秘书来接他,上车后他闭眼的一瞬间车身路过一道瘦弱的身影。
沈砚深忽地睁眼,降下车窗往后看去的时候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的绿植后面,他的目光随处而落,一切好像真的结束了。
回到家后沈砚深修养了近两个月,康复后全身心投入工作,公司上上下下都以为老板换人了,哪里还像那个整日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或许是沈砚深开始正经起来,沈正松在会上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当然也只是单方面的,沈砚深仍旧不喜欢自己的亲爹。
沈砚深去和臻的次数不多,能见到棠念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许是考虑到棠念不愿见到他,即便是到了心内科他也是躲着她偷偷地看上一眼。
就连尤柯都调侃他,痴心霸总变偷窥情种。
话虽难听,但也在理。
忙起来之后沈砚深时常顾不得休息,也不按时吃饭,原本才康复的身体抵抗能力就差,直接累得病倒了。
沈砚深回到那栋别墅修养,每天喝完药倒头就睡,有时下午病情严重烧的更厉害会昏睡。
傍晚时分,沈砚深随便吃了点喝了药回房间睡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传来脚步声。
以为是尤柯,沈砚深没怎么在意,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自己都听不大懂的话,闭上眼重新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人帮他擦了额头的汗,握着他的手像是陪了他很久,等他有力气睁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安静极了。
他起身去寻,看着和睡前差不多没什么变化的陈设,是真的不曾有人来过,一切都如梦境一般虚幻。
病好之后,沈砚深重新投入工作,今儿参加这家的大寿,明儿又去一场慈善晚宴,应酬多了,也就不会总是想起棠念了。
只是偶尔忙碌过后,安静的车厢内,沈砚深也会想冲动去棠念家楼下看看,偶尔也会遇到她晚班回家,他只能远远看一眼。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偶遇,是在七月份的一个雨天,棠念出外诊在半路车抛锚了,她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竟想不起来应该找谁解决。
她刚准备回车上找手机百度,身后传来雨滴击落伞面的声音,她下意识往后看,重重雨幕之下,沈砚深打着一把黑伞,身形投入雨中。
棠念眼神微顿,转身拉开车门的同时沈砚深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车怎么了?”
隔了几个月没见,棠念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沈砚深,要说不尴尬是假的,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淡淡说:“突然就熄火了,我在想办法。”
“还是找人来拖车吧。”说这话时,沈砚深注意到棠念的身后已经被雨淋湿,将伞朝她的方向挪了挪,“你先在我车里躲一躲雨。”
棠念背对着沈砚深,撑在座椅上的手指缩了下,凉风吹进车内有股泥土的湿润气息。
“不用,我在自己车里等就好。”棠念直起身,却意外闯入沈砚深的伞下,她下意识往后一退,雨水不偏不倚地朝她而来。
沈砚深伸手将人拉了回来,语气很是平静得说:“先不说拖车的人过来得一会儿,况且你还得回去看诊不是?”
棠念敛了目光,她被说服,但又抵触和沈砚深在一个空间里待着,可眼下雨越下越大,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她微微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最终沈砚深打了电话,报了个位置,让人把车拖去修,棠念坐沈砚深的车回了医院。
果不其然这雨不仅没有要停的意思,回去的路上风雨反而更狂,吹的路边停的共享单车跟着排排倒。
沈砚深过了很久才再度开口:“念念,上次的事……”
棠念等不到他说完,出声打断:“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车上很安静,加上这段路本来就远,她才开车过来的,谁知碰上这事,这一路真是尴尬极了。
棠念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连呼吸也变得沉重,她往后躺了下,打算闭眼装睡,尽量避免和沈砚深有所交流。
时间过得很漫长,棠念迷迷糊糊中还真睡了过去,也是真的累坏了。
等到了医院,棠念被沈砚深叫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下车时雨没停,沈砚深让人把车开进地库,这样棠念直接从地库上去,也就不需要打伞了。
棠念下车时还是道了声谢谢,像是怕下次见面一般,连一句客气地话都不愿再多说。
她关上车门,脚下走的很快。
棠念进了电梯,到了心内科后从护士站的窗户那看见外面的雨势,风刮得厉害像是能将她吹跑。
路过窗口,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棠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回到办公室明昼正好也在,看见棠念的模样仔细观察了下,她的头发一看就是淋过雨的。
他顺手拿棠念的杯子接了温水,递到她的面前:“先喝点热水暖暖。”
棠念坐下接过杯子,先放手里暖了暖手说:“谢谢。”
“不是开车去的?怎么淋雨了?”
棠念说:“路上车子抛锚了,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淋了点雨。”
说完这些,棠念想到沈砚深,表情反而变得凝重起来,明昼见状倒是不好多问了。
两天后的中午,棠念收到了来自沈砚深的电话,说她的车修好了。
棠念仍旧表现功夫做的很足,让他说个位置自己空了过去开走。
“等会儿发你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