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姬坊中传出珞王、叁府的一些动向,一律报我。」付毓静又感觉自己就像间谍,让她过足了癮,「若有助于宗辅的大业,以后还有你的好处!」
「是是的,在工谢过静小姐、谢宗辅大人!」在工再次把头嗑得「咚咚」直响。
「呵呵。」付毓静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付毓静心情大好,整个人的身心都舒畅极了,傍晚时分,她准备回到她和玄泽的家,路过第四层的市场时,竟看到玄泽在前方叁、四十米远的小摊边,而在他旁边还有一位绝色美女,这名女子看起来比付毓静略小一些,有着一头蓝青的发色,及腰的长发从头顶开始就梳成了辫子,让她看起来柔和而优雅,橙色的双眸像两颗大桔一样镶嵌在她美俏的脸上,此时她正望着玄泽,与他轻声说着什么,唇角微微带笑,却笑不露齿,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因玄泽背对着付毓静,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轻柔的动作和不时俯身的样子,就猜到他很喜欢与她相处,这令付毓静醋意大发,虽然她知道玄泽心中的挚爱是皇太子,但在女人中,独自己与他最洽,不知哪来的小贱人竟敢勾引他?!
付毓静怒气上头,快步走向两人,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细沙漫天,吹得她睁不开眼,待风停后,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玄泽跟那名女子的身影?付毓静在四周找了许久,都没再看到他们,只得愤愤回府。
玄泽果然还没有回来,付毓静更是怒不可恕,她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将房里的琉璃装饰一古脑儿地砸了个稀烂,直到屋子里没有给她出气的东西,她才倒在床上,喘着粗气,想一会儿等玄泽回来怎么收拾他。
直到入夜,玄泽方才回府,他一进屋就看到满地的狼籍,顿时双眉紧皱:「你不是去买姬坊了么?没买到?」
「买是买到了,但别以为我有了自己的事业就会忘了你。」付毓静冷笑着起身,「傍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贱人是谁?」
听了她的话,玄泽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带着一抹笑意,似乎对付毓静的醋意感到好笑:「少辅大人的千金桃莲小姐,我本来是要来姬坊找你,路上遇到她,顺便聊了两句。」
「你怎么会认识少辅的千金?」付毓静见玄泽神色自若,又没有隐瞒自己,暗想是不是自己错怪他了。
「我一直都致力于皇太子殿下与少辅的联姻,桃莲本来就应该嫁给皇太子的。」玄泽说着黯然神伤,「若不是皇太子殿下临时改变主意,也不会……」虽然是他亲手刺杀了他,但玄泽总觉得这事不应该全怪自己。
听他这么说,付毓静暗想是自己太敏感了,更何况玄泽不喜女色,仅因为自己最了解他有什么需求,所以才数次主动与她承欢,那个小女孩怎么会被他看在眼里?再说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玩得起那么重口味的游戏吗?于是她放了心,走到玄泽身边,环住他的脖子:
「那——,是我错怪你了,」她在他耳边柔声道,「明天我替你找一个年轻的孌童,算是补偿你怎么样?」
「宗府政务繁忙,我哪有时间应付你以外的人?」玄泽说着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躺在她身侧,像寻常夫妻一样说着话,「最近我要忙着替珞王想法子,时常不在,若冷落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替珞王想什么法子?」付毓静听到珞王两个字,身子一颤,腾然而起。
「替珞王说服太子妃改嫁。」玄泽坐起身,对视着她,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一听玄泽这话,付毓静顿时怨懟不已,「你让蒙杺莯那贱人嫁给珞王?!你脑子装的什么??你让她嫁珞王?!??!」她只恨不得说为什么不让我嫁?
「只有这样才能拖住珞王,不让他在短时间内逼宫夺位,有何问题?」玄泽被她质问的语气惹怒了,什么时候他的决定需要她来指手划脚?她难道不知道她是一个只会在床上耍功夫的下贱姬娘?!
「不行!!我不同意!!!」付毓静几乎是咆哮起来。
呵,还由不得你不同意。玄泽在心里冷笑着,但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反而露出关怀的神情:「为什么?」
「因为、因为……」付毓静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想起自己的第一晚、想起皇太子被刺杀那晚,珞王那句冰冷无比的「你是谁?」,她说不出口,只得道:「我不能让蒙杺莯那贱人好过!!」
「她心中只有皇太子,强迫她嫁给珞王,已经对她是最大的惩罚。」玄泽道,但他深知这绝不是付毓静反对的真正理由,于是又试探着道:「珞王向来对蒙杺莯有意,我就是要珞王欠我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要他用命来还!」
「你有什么打算?」付毓静身子一颤。
「很简单,用蒙杺莯拖住珞王,」玄泽当然不会把他详细的计划告诉付毓静,「珞王是我的心腹大患,一旦他逼宫,你我连一丝胜算都没有,唯有除去他,我才有机会夺位。」
「除去他?你是想杀了他?!」听了玄泽的话,付毓静的心中一沉,不知为什么,她竟高兴不起来。
「你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玄泽反问,同时用深邃的褐瞳盯着付毓静,想听她怎么回答。
「剥夺他的皇位继承权,然后将他软禁起来!」付毓静说着瞇起了眼,咬着牙,一脸狠劲,「到时候你把他交给我,我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就这么恨珞王?」
「哼,我的处子之身就是他强行夺去的!」付毓静咬牙道,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时时都在回味那晚的欢愉,她虽已是阅男无数,但还属珞王是当中翘楚,仅那一晚就令她魂牵梦縈。
「呵,我一向听说珞王对女人自有一套,旦凡被他宠幸过的婢姬都会对他念念不忘,」玄泽如此聪明,自然看出端倪,他故意将话峰一转,「听说武皇陛下亦是如此,虽然他有眾多侍姬,但每一人都对陛下的雄壮之力称赞不已,想来珞王也是承继了他的父皇。」
「哼,我才不是!」付毓静自然不会承认,但她的脸少见地一片潮红。
「说来,陛下又在命我替他寻找侍姬,对了,你的姬坊中可有适当人选?」玄泽将话题引入正题。
「你在姬坊里给皇帝找侍姬?你不想活了?!」付毓静闻所未闻,古时候皇帝选妃不是有很严格的要求的吗?怎么在这里如此随便?!
「只要一名精明能干聪明有头脑的女子即可,我需要让她成为我的心腹。」玄泽说着蹙起眉头,似乎遇到了大难题。
「成为你的心腹?为什么?」付毓静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要想成事不难,难就难在时机!」玄泽道,「武皇驾崩的时机非常重要!他若活得太长,于你我不利,所以我需要他在适当的时候离逝。」
「你想让这名女子替你刺杀他?!」付毓静觉得太过天方夜谭,单是要找这样对玄泽言听计从的女子就已经难如上天。
玄泽微微頷首:「而且一定要够聪明和忠心,否则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付毓静迟疑了一下,道:「那我替你留意,不过很难。」
「还是你最知我心。」玄泽巧笑着抬了抬她的下巴:「只要我能顺利归位,珞王可以任你处置。」
「当真?!」付毓静顿时笑逐顏开。
「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会骗你不成?」玄泽见付毓静笑靨如花,明白她已经开始走上自己亲自为她铺上鲜花的骸骨血路,哪怕这条路通往的是无底的深渊,她也会笑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