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里瑟尔森望了过去,躺在病床上的人睡得香甜,完全看不出几个小时难受的样子。
里瑟尔森捏了捏鼻梁,将手里的平板放到一边。
吊瓶里液体的一滴一滴地下落,他又一次伸手调节了输液管上的开关。他总觉得药液的流速不合适,有时觉得快了,有时又觉得慢。
里瑟尔森用手背碰了碰何诗酒扎着针的手背,那一块的皮肤果然是冰凉的。
他扯起一点被沿盖住了何诗酒的手,又重新拿起了平板。
“Daddy……”
里瑟尔森略微一挑眉。
“Daddy!”
直到何诗酒又重复了一遍,里瑟尔森才将视线移到了躺着的人脸上。
何诗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又黑又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瑟尔森,笑得有些痴。
在意识察觉前,里瑟尔森伸手将落在何诗酒眼睛上的碎发拨到了一边。他自然的收回了手,仿佛刚刚那个动作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何诗酒“嘿嘿”地笑了两声,“麻药,超级超级舒服!”
几个小时前,里瑟尔森发现了在走廊上几乎昏迷的何诗酒后,就叫来了家庭医生。家庭医生对何诗酒做了紧急治疗和简单的诊治,怀疑何诗酒是胃出血,建议直接去医院。家庭医生的紧急治疗起了作用,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何诗酒就醒了过来。而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建议做个胃镜看看情况。
“不需要吧……”何诗酒捂着自己的胃,躺在病床上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先保守治疗吃几天药可以吗?”
“小姐,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她会去做胃镜的。”里瑟尔森打断了何诗酒和医生之间无意义的讨价还价,“麻烦安排一下最快的检查。”
“嘿!要做胃镜的是我。”何诗酒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满地抗议道,“你不能代替我做决定。”
“虽然你是一个成年人。”里瑟尔森随手将一直攥着的来不及放下的车钥匙丢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但鉴于你的表现,我觉得你还是需要一个监护人。”
他看着床上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何诗酒,难得心里也起了几分火气。他单手掐住了何诗酒两侧脸颊的软肉,将她鼓起的腮帮子捏得凹了进去,“或者你有什么好的理由能够说服我。”
何诗酒两只手都拽着里瑟尔森的手腕,都拽不住钳在她脸上的手,她恼怒地瞪着里瑟尔森,含含糊糊地说道:“麻药!我可不想打麻药!”
“如果你是担心麻药会让你的脑子变笨,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对你继续在我的课上拿满分充满信心……”里瑟尔森松开了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何诗酒,就像商场里冷眼看着熊孩子吵着要玩具的家长,“如果你是担心麻醉过程中和麻醉后出现什么意外,那你就更不要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这些啦!”
何诗酒担心的是醒麻药的那个阶段。在那个阶段的人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有的会短暂失忆,有的会胡言乱语,还有的会……
就比如现在。
“麻药,舒服!”何诗酒不断地重复着简短的单词,但脸上流露的神色却足以让里瑟尔森明白她的意思。
给何诗酒用的那款麻药,会给人带来性幻觉注。
里瑟尔森低头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按住了何诗酒挥舞的手,“别乱动,血液回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