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被聂琳琳抱在怀里,如今正躺在她膝盖上呼呼大睡的小孩子。
“我也没有多想,就是那一点点的感慨。”
摇摇头把自己的不好情绪暂时的按压下来,随后趁着小豆豆睡着了。聂琳琳才真正说起,感谢,让对方今天破费了的话。
“没事,那点钱不多。我今天跟你出去时,早就料到这点了。今天花的,其实比我料想的还要少。”
从前视镜中,再次看了一眼抱着小孩子的聂琳琳。
然后周向文在犹豫一下,还是缓缓说道:“我听我家睿新说今年过年的时候,贺家给小豆豆举办了一个欢迎会。那个时候,站在小豆豆爸爸身边的是一位姓秦的女士?你这边是因为大雪的原因错过了,还是——”
如果是普通同事或者普通上下级的关系,周向文就不应该发问的。
但那个谁都不知道的大年二十九和大年三十,终究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感觉和地位。
所以在犹豫一下,周向文终究还是开口认认真真的询问了,也试探了。
“额,这个我毕竟跟小豆豆的爸爸离婚了。我们原本说好了,年初三我就过去接孩子的。这次的大雪,只是把我们接送孩子的时间延迟了两天,其他都没有改变的。”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把这一切说的更加清楚一点,所以说着说着,聂琳琳便更加直白道:“就是不管有没有这场雪,其实贺家的那个宴会我都不能参加的,别人没有邀请我。我这边既然已经跟贺意康离婚了,我也要自己识趣保持距离的。”
“那当时,你怎么会跟贺意康结婚有孩子呢?我不是说你们不应该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我们家我大哥的儿子跟你前夫是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的,性格当时应该都差不多,就是,就是有一点点的张扬。所以那样的情况下,你们能认识,还能正常的结婚有孩子,我就感觉挺稀奇的?”
冒失的话一起头了,最后周向文也就没有再停下,继续假装好奇的问了起来。
“额,其实我当时认识他们时,才刚刚十八岁。当时年龄有些小,又被人带到了酒吧会所一样的地方做服务生。喝了一点点酒,等醒来后就闯祸了。我和贺意康也不是四年前就结婚的,是我自己生了孩子了,一个人养不活,也没有办法给小豆豆弄一个户口,没有办法才联系的贺意康。
等联系完后,他们家比较重视孩子,就让我们结婚了。但我们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后来即便因为孩子在一起了,感情也没有变好。最后没有办法,我才带着孩子直接离开香江的。我和贺意康也是那个时候,才真正离婚的。反正我的以前,确实有一点点不好。如果不是周总你对我算是有恩,我肯定不好意思说实话的。”
不管聂琳琳生小豆豆的事情,再怎么狡辩和美化。在别人的眼里,她始终都是未婚先孕了。在有些人的眼里,她的形象甚至可能是心机女故意用心机和手段,怀了富豪家的孩子。故意在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再联系贺家,再逼着贺家跟贺意康结婚的。
这件事情,周向文向她询问,其实已经有点冒犯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任何的其他人,聂琳琳肯定半真半假的随便就回答了。至少在岗岛的王米莉同学询问时,聂琳琳就半真半假的回答了。有些不好回答诉说的,她都下意识的略过了。
但周向文毕竟是周睿新的小叔叔,聂琳琳要考虑她撒谎了,最后有可能意外被戳穿的事情。她跟周向文又意外的在雪地上走过五个多小时。那五个多小时,如果自己没有碰到对方,或者对方中途也害怕了或者性格冷淡不愿意管她了。
那么聂琳琳严重怀疑,她可能就会成为这次五十年特大暴风雪中,意外倒霉丧生的一员。这次仅仅盛京一个地方,最后给出的死亡结果就是十九人。那些都是之前活蹦乱跳,然后因为那次的意外,丧生在那场特大暴风雪中的可怜人。
因为这样的事实,因为始终对对方有份感激亦或是信任。反正在电光火石间,聂琳琳就是说了实话。
除了原主当时进那个屋子,算是先被贺意康帮了一下,对他有一点点好感。后来又碰到他的侄子,被塞了一笔钱外。其他的很多事情,聂琳琳几乎都没有撒谎。
这一刻,在聂琳琳回答周向文的好奇时。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她说这些,会不会被对方瞧不起。
但这些东西,如果对方真的好奇。他跟周睿新又认识,等周睿新知道她跟贺意康已经离婚了,或者知道贺意康跟其他人订婚结婚了。他突然的感兴趣了,想跟别人说,终究还是会成为隐患。所以只思考了几秒的时间,她就是完全的说了实话。
“抱歉让你想起以前不好的事情了,你知道的,我在我们家的情况也有一点点尴尬。我爸爸是有太太的,但我并是真正的周太太生的,我在外面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我们家除了我大哥二哥是真正的婚生子外,其他所有人几乎都是外面人生的,就是所谓的小三和情妇。但就我们这样的,最后都被领到了周家了。当然,可能也有没有领回去的。
反正我的情况,比起你们的,只能是更加糟糕和不堪。而且说实话,我们的所有事情,只要认识的久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或主动或被动的全部都被彼此完全知道的。所以我的感觉就是,像这样的事情,我们与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或者我们自己从网上查。那还不如我们自己问一下,或者自己说一下。这样是不是更加的简单,更加的对得起我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了?”
周向文说着说着,又露出了明显开玩笑的语气。
他们在以前的相处中,从不这样的。那个时候,周向文是一个特别严格特别有距离感的上司。他是那种,连跟女员工见面,都会下意识的开着房门,或者一下子叫一男一女进自己办公室的那种人。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跟聂琳琳开玩笑。
那个时候,为了给领导留下好印象。几乎都是聂琳琳自己,在对方面前尽量放松开玩笑的。
但到现在了,两人的情况好像就反过来了。
自从
他们意外住了两个晚上,意外的发生了那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晚上后。到了后面,聂琳琳就是看到对方就越来越严肃,基本都不故意的开玩笑了。而周向文,则是开始不自觉的跟她说话随便也亲近起来。
像刚才的话题,聂琳琳不相信像周向文这样的人,他会不知道有多敏感。
聂琳琳甚至感觉,如果两人不是因为那场意外,关系更加贴近了一些。如果自己跟他一直都是以前的纯纯同事关系和上下级工作关系,周向文肯定一辈子都不会跟她说这么敏感的话题。
同样像自己的身世尴尬,妈妈是小三情妇的事情。正常的情况下,谁又会主动的说给别人听。
“我明白的!”
这种类似把自己的内衣内裤扒了,给别人看一下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聂琳琳从来都知道。
又在这人身上,感觉到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坦诚和真诚。聂琳琳低头缓缓的笑了一下,随即就抬头看向外面。
“你笑什么,难道我们的交情不算过命吗?那天我们在外面快要冻死时,你可是的一直牢牢的抓着我的——”
刚才那样严肃的话题,确实不合适。
所以在看到聂琳琳微笑后,周向文又笑着开起了玩笑。
“喂!周总!!周向文!!!你别再说这个了,好不好。”
身体虚弱到走几个小时就晕倒了,最后还被别人背回来的事情,怎么想怎么尴尬。
见他又说起这个,聂琳琳拉长声音下意识的制止起来。
她现在喊喂的模样,像极了他们之前在离京的酒吧抢红包时,她几次三番抢不到,最后真正崩溃着急直接在人前喊了出来的模样。
完全的笑了出来,最后刻意开玩笑的周向文,就好心的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我不说了,那我们说一下今晚我们要吃什么?小豆豆睡着了,一时半晌看着好像醒不过来,我们要把他摇醒吗?”
说话的周向文,再次扫了一下靠在聂琳琳大腿上睡觉的小孩子。
早上他刚刚看到他时,他有点闹腾,给人一种他被惯坏了,在人前故意发脾气的感觉。
但在之后,他在车上回答他的问题,他们一起去外面买东西时,甚至一起去孤儿院发东西时,他又彻底让他改观了。给他一种,他真的特别乖巧懂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