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梨的声音却有些窘迫:“那正好,你来帮下忙,我……被卡住了。”
郁柏俯下身来,朝车里的茶梨一看,眼神顿时微妙起来。
茶梨上半身还在车里,腰以下还在车外,车门只能打开到那样的程度,如他自己所说,卡住了。他刚刚已经努力试过但挣脱不出,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又或者二者都有,满脸通红,求助地看向郁柏,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郁柏定了定神,费解道:“会退不出来吗?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肌肉充血,导致我体型变大了?我也不确定。”茶梨道。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茶梨又挣脱了一次给郁柏看。
果然是被卡住了,腰和腿在车门外,腹直肌以上的部位被车门和门框卡着,确实出不来。
郁柏亲眼目睹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道:“这……是平时穿衣服的缘故吗?根本没看出你有这么大。”
茶梨道:“我现在也没有不穿衣服!快帮忙想想办法,再耽搁一会,等下被人抓到就麻烦了。”
郁柏的脸有点红,镇定地想了想,建议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人,要不你直接进车里去,把车从这车位上开走,再把车停到旁边有空位、能打开门的车位上,就能畅通无阻地出来了。”
“有道理,不愧是狡猾的你。”茶梨放弃了胸肌挣脱计划,又试着想整个钻进车里去。
可是当他的后腰竖脊肌挤进车门后,他的另一个部位又被卡住了,根本进不去。
再次目睹了同样令人浮想联翩的新画面,郁柏的脸更红了。
茶梨绝望地累倒在车座上,后脑勺飘出一个半透明的茶梨幽灵。
郁柏忍了半天,悄悄伸手,把茶梨警官上衣下摆朝下扯了扯,遮住了露出来的半截腰。
“谢谢,我不冷。”茶梨瞥了他一眼,感到有点丢脸,道,“我完了,我要被抓现行了。你快走吧,让我一个人独自落网。”
郁柏冷静下来,提出了建议性意见,说:“你试试调整下角度呢?不要趴着,可以试试九十度侧身。”
茶梨开始艰难尝试,在狭小的空间和狭窄的车门之间辗转挪动。
郁柏在旁边临场指挥:
“再侧过来一些,你尝试下,吸——气,吸深一点。”
“哎不是让你收腹,你被卡住和你的腹肌毫无关系。”
“……也不用尝试扭腰了吧,你的腰才是最无辜的。”
“对,就是这样吸气,再侧一点,一点点就好。”
“好好好,真不错。”
“那个,你小心点,别被门框磨到。”
两分钟后,茶梨终于出来了,顾不得形象维护,坐在旁边地上大喘气,满头大汗,脸颊发红,衣服也搞得皱皱巴巴。
郁柏:“……”
茶梨打起精神,朝郁柏展示他拿在手里的行车记录仪,对本次团伙作案的成果感到满意,说:“多谢你啦,幸亏你在这里,不然我被抓到的话,丢人倒是其次,耽误去办正经事就不妙了。”
郁柏问道:“你偷偷撬车门,就为了拿这个?是要干什么?”
茶梨道:“还不确定有没有用呢。”
郁柏相当有眼力,看出他想站起来,便把手伸到他面前。
茶梨便握着郁柏的手,被他一拉,从地上起身,又顺势把行车记录仪藏在外套下,掩人耳目地带走。
“走。”茶梨重新恢复了警官英姿,道,“换个地方再说。”
两人来到分区警署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茶梨找了个角落位子坐下,开始查看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画面。
郁柏自觉地去前台点了两杯咖啡。
茶梨在记录仪里翻找时间,找到了搭档被捕前一晚的记录,太好了,还没有被删除。暗地里去删改巡逻日志的势力,忽略了巡逻车有车载记录这一点。
那晚记录仪拍到的画面中,巡逻车匀速行驶在夜间的路上,搭档还跟着音响里的音乐哼唱歌曲。
紧接着,接线中心发来警情通报,说有居民报警听到邻居家小孩在哭。
搭档回复了接线员:“我现在过去看看,准确地址再报一下。”
接线员报了地址。那是一栋较新的公寓,茶梨知道在哪。
他专注看记录的时候,点单回来的郁柏就在他对面安静地坐着,也没有窥探记录仪画面的举动。
服务生过来上咖啡,茶梨暂停了播放。
“你究竟在查什么?”等服务生走开,郁柏才以不大的音量问道,“是你们警局里有内鬼吗?”
茶梨看他一眼,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猜?”
郁柏道:“不然你一个警察,为什么要在警局里做贼?”
茶梨阴森一笑,恐吓道:“说不定内鬼就是我自己,你就没怀疑过我才是大反派吗?”
“不可能。”郁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说,“你哪儿像反派了?”
茶梨道:“反派脸上又不会写字。”
郁柏无所谓地说:“好啊,你是反派也行,反正你是哪一派我就站哪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