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玥把头上的发圈和发卡摘下来,放进萧宗延的手心里,郑重其事地说:“你明天上班都得戴着这个小发圈,胸口也得夹着这个小发卡,不许摘下来。我随时都有可能跟你视频,要是看见这两样东西没有了,就代表你还是不愿意和好。”
萧宗延除了答应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继续跟她冷战僵持,不管不顾地像她这样样幼稚地闹别扭吧。
他终归是比她成熟一点。
就算是戴着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凭他的身份地位,也没人敢当面笑话他,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问题就取消合作。
于是第二天,见过萧宗延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萧总,顶着一张严肃正经的扑克脸,明晃晃地戴着发圈和发夹,招摇过市。
想笑又不敢笑,憋笑憋得辛苦极了。
有老实人一脸懵逼地问:“萧总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情商高的人马上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小点声儿,萧总那不是有女儿了,是有女人了,你昨天不还见过。”
十点钟有客户来拜访,也以为萧宗延跟女儿玩忘记把这些小零件取掉了,跟萧宗延谈完正事后,看着萧宗延手腕上的发圈和胸前当胸牌戴的小熊发夹,好心提醒道:“萧总您真是个好父亲啊,百忙之中还能抽出宝贵的时间陪家人。”
萧宗延沿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一眼,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坦然道:“钱是赚不完的,家人当然更重要。”
第20章
朱曼玥跟人吵架只有一个宗旨:不管过程是否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也不管丢没丢脸,吵赢就行。
何况和萧宗延的这场较量她可谓是大获全胜,别提多得意了。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 看到保姆大姐在辛苦地收拾书房的残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愧疚又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姐姐, 给你添麻烦啦。”
保姆宽厚淳朴地笑笑:“没事,这是我的工作,您和萧总和好了就行。”
朱曼玥瘪着嘴吐槽:“我知道他脾气差,不知道他脾气这么差。没同居之前我都想象不到他大男子主义这么重,什么都得听他的。他以为他的话是圣旨啊, 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朱曼玥从小就这样。
本事不大,却格外擅长挑战权威。
最烦约定俗成的陈规陋习。
自诩是仙女,但倘若真是仙女,天条怕是都被她犯遍了。
她跟保姆说这话, 一点儿也不怕传到萧宗延耳朵里,甚至巴不得被他听到。
反正自从她昨晚首战告捷就飘得不行, 仗着萧宗延纵着她,对摸萧宗延的老虎屁股这件事上了瘾,挑衅的心蠢蠢欲动,恨不得骑到他头上去。
用萧宗延的话说就是皮痒得要紧。
保姆始终温和地笑着:“那是先生厉害, 天生就是当领导的命, 大事都由他做主, 又有那么多人听命于他,有点脾气是正常的。而且先生的脾气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差, 底下人犯了点小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去处理的,看着严厉, 实际上很宽容。朱小姐,您太调皮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先生气成这样,他早晨出去的时候连您的发卡都还别在胸前呢。”
“那是我让他戴着不许摘下来的。”朱曼玥天生反骨,较劲地说,“他越是想退婚,我越要叫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未婚妻。”
“先生想退婚?”保姆惊讶,随即摇了摇头,“不会啊,他前天还向我打听咱北京的婚俗,我听他的话音,是想给您补办一个订婚宴。”
“你看,他又这样。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想一个人把这件事定下来了。”朱曼玥板着个脸,不满地说,“这种带仪式的宴席繁琐死了,我跟他的圈子又不重叠,除了烧钱没什么卵用,还不如直接结婚呢。”
“是吗?我怎么听先生说是他承诺给您的,您当时也没提出意见,大抵是默许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不知道啊……要不晚上先生回来,您再跟他沟通沟通?”
说到这里,保姆语重心长地说,“我看出来了,先生是个闷葫芦,您又偏生是个倔脾气,时不时就会产生点误会。比如说这个地,我今天来的时候地上的碎渣都被先生亲手扫了装进垃圾袋了,不用猜都知道是怕您扎到了脚。还有杯子什么的倒是不值钱,就是这墙上的画框是欧洲运回来的,一个框几万欧元呢。”
朱曼玥是没想到这满大街的文创店都能买到的破框这么值钱,不禁感叹:“他可真有钱……”
见他们已然冰释前嫌,保姆点到为止,朱曼玥也该去上班了。
今天萧宗延要在几家分公司之间辗转,老吴跟着萧宗延走了。
萧宗延又给她安排了一个话少的司机,比老吴年轻几岁,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看着比萧宗延还不好相处。
不过所有事态都是按照她期望的方向发展的,朱曼玥今天心情倍儿棒,从停车场到医院大门的路上,她都是哼着小曲儿去的。
换好护士服和专用鞋后,她双手插兜,走路带风,春风得意地走进办公室。
然而她的临时工位上却坐着个人。
背影看起来像个帅哥。
一头干燥清爽的黑发发量惊人,一点儿没有熬夜值班的痕迹。
朱曼玥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对方似有所觉,回头看向她。
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洋溢着蓬勃的朝气,笑容爽朗又有感染力。
“你好。”
朱曼玥怔了怔,一边道歉一边仓惶地退出办公室:“对不起,我走错了。”
她退出办公室门口后,左顾右盼。
她的办公室在哪儿呢?
不对,就是这间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