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但是光想明白了没有用,还得想办法解决,今晚就要开始动手了。现在咱们回去吧,我……”钟言话音未落,好多人从楼下挤了上来,吵吵嚷嚷的,他跟着往下一瞧,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人群中簇拥着的小女孩儿,居然是409丢失的张晓晴?
张晓晴不是被哭丧灵拐走了吗?她怎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飞练:第二次表白,师祖还是不信。
钟言:逃命啊!那么大的蟑螂!我鬼形都要吓出来了!
第105章 阴楼蛞蝓9
张晓晴确实是回来了。
据说是老街坊在小区门口发现了她,赶紧将孩子抱了回来。张军听闻从409冲了出来,直接扑在了孩子身上,不敢相信一般,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随后抱起孩子就跑,跑回了409,仿佛只有将孩子带回家才算安全。
可张晓晴显然像吓坏了,一个字都不说,睁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然后一头扎进爸爸的怀里。
邻里街坊都为孩子的归来感到开心,有些人抹泪,有些人忙着给派出所打电话销案,还有的人不停地问张晓晴这几天去哪里了。丢失孩子的那几家父母也闻讯赶来,101和810是丢了女儿的,303、512、908是丢了儿子的,齐刷刷地挤在门口,将张晓晴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晓晴,告诉阿姨,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啊?”
“见着我们家小小了吗?就是经常和你跳皮筋儿的那个小小!”
“看见那些人长什么模样了吗?他们往哪里去的?”
“你是不是逃跑的?他们手里还有多少孩子?”
一句接一句的话像机关枪打豆豆,噼里啪啦往外蹦,孩子只是摇头,一句不说,紧紧地抱着爸爸的脖子。张军手里也没闲着,一直给孩子妈妈打着电话,孩子妈妈正在外面印寻人启事,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等到这个电话结束,张晓晴已经被大人们的追问吓哭了。张军只好先谢过亲戚们的帮忙,然后不停地解释孩子需要休息,一会儿警察肯定还要来做笔录,先让孩子歇一歇。就这样好说歹说,四层的人才逐渐疏散,唯独钟言还站在连廊的东侧,心里升腾起的不仅是不解,还有从未有过的惊恐。
张晓晴明明是被哭丧灵盯上的,为什么回来了?
这不亚于一个死去的人死而复生。
因为哭丧灵从来不会主动归还拐走的女孩儿,除非是运用特殊手段去抢。原本应该在哭丧灵的鬼煞里活着的女孩儿重新现世了,这是不是验证了自己的那个猜想?
鬼煞,正在和现世融合。
照这样下去,迟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见鬼。
“师祖?师祖?”飞练悄悄地叫他,“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哭丧灵绝对不会主动归还孩子么?现在哭丧灵已经走了么?”
“它当然不会主动归还,张晓晴绝对不可能回来的!”钟言板上钉钉地说,“那不是张晓晴,那绝对不是她。”
“那是什么?”飞练问。
钟言看着409的门牌号,缓缓地说:“或许她就是张晓晴,但也可能不是她。”
他们没有马上上楼,显然还有事情要办。没多会儿,张晓晴的妈妈刘熙然回来了,还没进屋就开始哭。钟言和飞练听着她从一层哭上来,哭进屋,等到哭声刚刚停下没多久,警察来了。
报案丢失的孩子忽然找回,案件负责人肯定要过来询问笔录,但显然这场笔录没有持续多久,钟言看着两个警察进去,又看着他们出来,也就二十多分钟。
大概是张晓晴一字不说,他们也不敢急问,先让小受害人稳定一天再问。
等到警察也走了,钟言这才走到了409的门前,轻轻地敲响了那扇门。
门开得很快,显然,刘熙然还以为是警察忘记问什么了,忽然折返。在看到钟言之后她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您是……”
“您好,我是住在609的住户,您去世的公公张强国是我的忘年之交,他临走之前拜托我照看一下张晓晴,现在她回来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钟言说。
话音未落,张军的身影已经走到妻子身后:“怎么是你!”
刘熙然回头问:“你认识?”
“认识。”张军说话还带有鼻音,显然是哭过,“楼上神神叨叨的一个人。”
“啧,你闭嘴吧。”李熙然赶忙制止他,“你这人就是嘴上说话没把门,总是造口业,大师都说了往后要为孩子积福,说话小心点儿!”
说完,刘熙然将防盗门开开,很客气地说:“既然是我公公的朋友,您请进吧,就是……这家里乱糟糟的,孩子的事刚忙完,没顾得上收。”
“不碍事,我看看就走。”钟言点了下头,算是谢谢。张军原本对他意见很大,因为609的与众不同,但现在也不敢再说什么,显然有所忌讳。
就这样,钟言走进了409的客厅,这里就像4年前的林天珍和童阔平家里,孩子刚丢没多久,一切重心都放在印刷寻人启事上。如果张晓晴还不回来,他们也会走上同样的路,寻求网络力量的帮助,遭遇键盘侠的职责,然后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停掉全职工作,半工半寻人。
但他们比林天珍和童阔平幸运一些。
“刚才听您说什么‘口业’,是请了大师来算?”钟言走到了张晓晴的门前。他住609,楼下409的格局和自己家里一模一样。
刘熙然说:“是,孩子刚丢的那天,邻居就说要不先找个大师看看。大师说孩子能找到,丢不了,但往后一定要小心说话、办事,给孩子积福。”
“这倒是。”钟言虽然不确定他们找的大师是真是假,但口上积德这点没错,伤人就是伤己。你骂了别人,别人心里记恨,说不定这回旋镖什么时候就飞过来了。
小睡房的房门没关,门帘是一串一串手工叠成的千纸鹤,充满童趣。张晓晴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坐在拼接的泡沫地板上玩着玩具熊,看上去不怎么累。
“孩子回来之后说话了吗?”钟言低声问。
刘熙然摇头:“没说,肯定是吓坏了,孩子真是遭罪了……”
“确实是。”钟言顺着她问,“孩子是怎么丢的您还记得吗?”
“就是在楼里丢的,转脸就没了。”刘熙然回忆起来仍旧十分痛苦,好像有人吃她的肉,疼得不行,“我都不敢想……上一分钟还好好的呢,下一分钟顺着楼道走,人就不见了。咱们这个楼您还不知道嘛,就这么大,不可能有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