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芷音听了心头不悦,这晚等了许久,也没见桓启回来,直到夜半的时候,才听见前面动静,说郎君回来了。
第二日清早,黄芷音起来收拾打扮,描眉画眼,傅粉施朱,便越发艳丽,身材又是丰腴,她穿戴打扮好就往前面去。府中有一片宽阔空地,留了下来做练武之用。桓启早起操练身手,手中长枪挥舞,游走龙蛇。
黄芷音站在院门旁看了几眼,感觉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桓启停下,她才姗姗走过了过去,唤了一声。
桓启拿帕子抹了把汗,听见声音换头,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黄芷音道:“桓家派人到豫章来,我和佩兰妹妹就先来了,郎君莫非将我们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卡文,晚了点,还有一更
阿奴在晋朝经常会被用作小名,也有称呼上亲昵的意思,所以司马兴南叫桓温老奴,我个人认为,是亲近又略嫌弃的意思,所以不是绝对的辱骂。感谢在2023-06-21 00:00:04~2023-06-22 11: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26章 二二五章亭中
最后一句语调哀怨婉转, 又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之意。黄芷音几次在桓启面前闹僵,倒也记着教训,知道以桓启的脾气, 若是硬顶, 他更是蛮横。所以她虽是埋怨,却姿态极低, 言语中并不只为自己,还为几个美婢一起说话,瞧着比从前气量可大了不少。
桓启却没在意她那些心思,昨晚他是半夜回来的, 家里并没人告诉他豫章来人的消息。他听见是桓家有人特意去传信,略一沉吟,眉头先皱了一下,又想到卫姌不知是什么反应,心里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郎君”
桓启瞥了她一眼,道:“既来了就住下,不要生事。”
说完他将手中长枪扔给亲兵, 拿帕子抹了把汗, 转身就要走。
黄芷音快步跟上去,强打着笑道:“如今家中庶务俗事全由卫郎君料理,说出去实在不像样, 岂有让郎君操持的道理,还耽误卫郎君读书,既然我已来了……”
桓启豁然转过身来, 面无表情, 瞧不出喜怒。
黄芷音心突突一跳, 后面要说的话全咽了下去。
桓启冷笑道:“才叫你不要生事, 莫非听不懂。不该你操心的事少操心,也别拿你那些心眼来我面前卖弄。”
黄芷音顿时身体一僵,见一旁侍卫还在,感到颜面尽失,面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桓启匆匆回房梳洗,换了身衣裳就去找卫姌。
进屋的时候瞧见地上摆着木箱,还有几串钥匙搁在上面。卫姌刚从书房出来,她早起先练了一篇字,已成习惯,进门就见桓启坐在里面。
“这些什么东西”桓启指着箱子问。
“都是些开支账簿,管家的东西,”卫姌顿了一下道,“黄氏和佩兰昨天回来,照理这些该交给黄氏才对。”
桓启不悦道:“她一来就在你面前说些什么”
卫姌道:“未曾说过什么,这是我自己想的。”
桓启对屋外喊了一声,把婢女叫进来,指着箱子吩咐,“把这些都收拾回去。”
等婢女将箱子又放回里屋,桓启道:“当初也是家里事多,无人料理,这才交给黄氏,如今却是不适合了。”
卫姌听他说着,面色淡淡的。
桓启一直注意着她反应,心里也不知为何,总有些别扭,转瞬又将这股念头压下去,他放柔了声音道:“日后家里的事全听你的,如何安置她们你拿注意就好,若有不听话的,也随你打发。”
卫姌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却是桓启看不懂的神色,他心中突然冒出隐隐的不安,握住卫姌的手,抿着唇,好半晌才说出一句:“不是我把她们叫回来的。”
卫姌笑了一下,道:“就算是也是应该,都是你房中人,哪有放在千里之外不理的。”
桓启听着这句觉得刺耳,方才那样低声解释他从未对女人说过,说出口,他自觉将心意全剖明了,卫姌的反应却轻飘飘的,好像砸入水中不起一丝浪花。桓启脸色也沉了下去。
仆从在门外提醒该用饭了。
桓启“嗯”的一声让人送进来,沉默吃完饭,他漱过口,今日有许多公务要料理,他起身要走,想了想,他又转身,捏着卫姌的下巴微微抬起,在她唇上狠狠亲去,目光灼热,直到她脸上泛红才放开离去。
卫姌等他走远了,脸上强装的镇定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哪有表现的那般的平静,心中犹如困兽似的,焦灼难耐。昨儿见着黄芷音和佩兰,只觉得她们是一面镜子,照出的是她的余生。
卫姌心头惶惶,又有一股难言的委屈和害怕。
桓启一路想着卫姌的态度,以往女子之间争风他也见过不少,卫姌并没有半点那种意思,他看的出来。但如果说这是她气量大能容人,桓启心里也没觉得舒坦,反而憋着口气,有些发堵。
一直来到州衙,桓温早就等着了,处理了一些公文。桓温便叫上他出发去军营。这事事先提,一来一去要三四日功夫,桓启知道这些全是为了北伐准备,只能将心头杂乱念头暂时抛开,专注在兵事上。
等四日后从军营回来,经过刺史府,桓启见门前有一支队伍,侍卫如云,护卫着几辆牛车。
桓温看见面带微笑,对桓启道:“你先别回去,随我去见客。”
桓启心里念着卫姌,恨不得快马加鞭回去,但见桓温态度坚决,只好先去刺史府中。桓温让他先去收拾,等他换过衣裳,没了一身风尘仆仆,便让人叫他来花园中。
桓启已有些不耐烦,刚走进小花园,看见前面亭子里坐着位锦衣华服的美人,正是冬末入春的时节,天气寒冷,亭中点着火盆,角落里还点着香,还未走近就有一股脉脉香气飘来。
他脚步已停住,脸色不太好看,转身就要走。
“桓将军别来无恙”亭中女子开口道,“莫非我面目可憎,叫你一看见就要走”
桓启道:“翁主怎突然造访”
亭中坐着的正是司马引萱,她唇畔含笑看过来,星眸玉肤,风姿绰约,是万里挑一的颜色,虽然冬衣厚重,却也没遮掩住修长匀称的身材。
她坦荡道:“大司马亲自与我父王商议,我又怎能不来,元日过后就被催着出门了。”
桓启刚才一见着人就猜到几分内情,心头隐隐含怒,目光阴翳,缓步走进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