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被人轻易地握在掌心把玩。
然后,又能被随意丢弃在路边。
半晌后,她轻轻笑起来,感动地泛起泪花:“女儿当真是感动,必当谨遵父亲母亲的话。”
“您们说什么,女儿便做什么。”
得了顾菀这句话,十分满意的镇国公和蓝氏就放了顾菀回寿梧园。
老夫人在屋中担心地等待顾菀回来,见顾菀这一天的奔波,不免心疼,嘱咐顾菀回去好生歇息。
顾菀却未动,上前亲昵地挽住老夫人的手,小声告诉老夫人,靖北王妃相邀同坐之事,又展示了常嬷嬷梳的发髻。
老夫人惊喜十分,转念一想,低声问道:“你刚才在书房里,可说了这事?”
“孙女没说。”顾菀摇了摇头:“得了王妃的相邀是孙女的幸事,但大肆张扬出去可不好。”
尤其是面对蓝氏,顾菀连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不错,靖北王妃是连皇后都要退让半步的地位,应不会喜欢浅薄张扬、沾沾自喜的人。你就如往常一样,懂事恭顺,不用特意卖乖讨巧。”老夫人缓缓道来,却见顾菀垂了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老夫人直觉不对,问道:“怎么了,可是在宫里面,被旁人为难了?”
“祖母放心,没有的。”顾菀蜷起小指,原先带着欢喜的声音降低到几不可闻。
像一只雀跃欢呼的鸟儿,忽然一头撞在了树枝上。
“现在咱们祖孙俩说悄悄话呢,旁人又听不见。”老夫人一眼就瞧出了异样,挥手让一旁的苏妈妈下去:“你若受了委屈,可不能憋屈在心里,和祖母说一说也是好的。”
顾菀便轻轻靠在老夫人的肩上,用压着点哭腔的声音,将老亲王上手调.戏未遂的事情道了一边。
听得老夫人眉毛倒竖,惊怒交加:“老亲王在皇宫之中,竟也如此嚣张!”
顾菀含泪点头,整个人都缩到老夫人怀中:“祖母,孙女怕下回再见到老亲王……”
“原打算给你好好挑选夫婿的,如今看来,是要加快了。”老夫人沉吟片刻,抚着顾菀的头发说道。
“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顾菀软声应好,十分娇弱可怜。
至晚间,外头倒是传来一个好消息:老亲王夜游天香园挑选美人,岂料喝得酩酊大醉,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脚,可要好生修养一些时日。
这游园宴,莫约是去不成了。
顾菀心头莫名转过谢锦安的影子,片刻后心下暗中有了计较。
游园宴……是她的一个机会。
*
“游园宴,是咱们的机会。”顾莲握住蓝氏的手:“兄长说,老亲王已然和永福公主说好了……”
不同以往,蓝氏眼中闪过几分犹豫:“这件事情,于咱们镇国公府名声有碍,要不要同你父亲商议一下?”
说罢,蓝氏又道:“你也真是,将你兄长牵扯进来作甚,这些事他原不该管。”
顾莲却避开了蓝氏的疑问,眼中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母亲,他、他已有七天未曾找女儿了。上回女儿开玩笑似的,想和他写一份婚笺。女儿不过说了三两回,他就忽然生了气,撇下女儿走了,至今都没有再找过女儿,反、反而昨日和蓝晶儿、李文她们一块儿品茶。”
虽然也有旁人在场,顾莲仍是止不住地伤心妒忌。
蓝氏不想女儿这边的发展从情势大好变成陡转直下,顿然白了面色。
距离李皇后透出要选太子妃,已然有半年过去。
也是该定下了。
“若不能及时劝动老亲王,女儿恐怕……”顾莲哽咽道:“母亲,女儿是一定要坐上太子妃之位的。”
这是在镇国公的精心教养下,从小便融入她血肉的执念。
“你放心,母亲会帮你的。”蓝氏摸了摸顾莲清丽的面庞:“这件事情,就交给母亲来做。你呢,就在游园宴那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重新和他和好。”
顾莲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出些许恶毒狞色:“母亲,这一回,是一定要成功的。”
蓝氏又安抚了顾莲两句,随后兀自疑惑道:“老亲王怎地这回如此心急?”
她与镇国公一开始的计划,便是让顾菀入了老亲王的眼,再与老亲王商定嫁娶的事宜,让顾菀以侧妃或良娣的身份入府。
旁人得知后,顶多觉得是老亲王要强娶,可怜了顾菀,而不大会说是镇国公府卖女儿。
五年前,老亲王纳孙太傅府上的庶八小姐,便是如此。
顾莲告诉她的,却是老亲王迫不及待,要先享用了顾菀,再给定个名分。
这样的确是快些,成功率也高,却对镇国公府的名声有损。
“许是顾菀天生一副勾人样儿罢。”顾莲擦了擦眼泪,用帕子掩住唇角的冷笑。
顾菀生来便是她的垫脚石。
既是块石头,还三番四次抢她风头——那可别想风风光光进亲王府,得一个不错的名分。
*
镇国公府最近都格外太平,连从祠堂出来的顾萱,都学会了做个闷声葫芦。
只看着顾菀的目光带着格外浓重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