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伤得不会重,但没想到会轻到快看不见痕迹了。不过她还是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李大夫是戚家的老朋友,看了戚缓缓的伤后,昧着心说道:“虽外部看着还好,但极有可能伤到了里面。”
李宫仪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开口,她觉得与这些胡搅蛮缠的人多辩解一句都是对她的侮辱。
肖宫仪嘴张成一个圈,也没说出话来,但她一下子就想通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戚夫人那么疼孩子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她与扬青说完情况后,还能老神在在地等着大夫来,不该是早早就赶来秀好居的吗。
此刻,听到大夫睁眼说瞎话,肖宫仪才知,戚府的人用了她不知道的法子,早与这大夫通过气了。所以,戚夫人一早就知道戚缓缓伤得不重,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秀好居里正热闹时,与戚夫人提前传了话的展红,一个人在写着什么。
晚些时候,她写的东西出了戚府,一路快呈到京都时王府。
倪庚正埋首公务,听说是崔吉镇的来信,他也没有马上打开来看,只是把信放在了最上面。
待忙完,他才打开。
展红不是王府的人,是他在戚府那些下人里面挑出来的。这事早在他认下了戚缓缓时,就开始着手办了。
人是聪明人,接触了几次就自然选择了往高处走。
不过,因为展红不是王府培养的,她的传信内容稍显啰嗦。倪庚展开来的第一感受是,这传信可真长。
展红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一心盼着小姐去到京都进到王府,到时王爷肯定会把她也调过去。
那可是京都啊,在府中侍候小姐几年,王府丫环的身价自然也高了,她就可以求主子恩典,在京都给自己找个称心的婆家了。那可是比在崔吉镇好上太多,可谓麻雀飞上了枝头。
所以,她有心帮小姐卖惨,把小姐伤得多么重,以及哭得多么惨,描写得十分详尽,看得倪庚心里一阵阵地不舒服。
终于全部读完,倪庚坐在案前,一动不动。她,挨打了?哭了?
第19章
守在门外的金魏明明看到王爷已忙完今日的公务,但人却坐在案前一直未动。往常这个时辰,殿下该是要去往主屋休息了。
金魏这样想着,时不时地抬头看眼映在窗上的人影。他找来婢女,让人进去送茶水与热巾帕,婢女刚进去没多久,金魏就听王爷唤他。
进屋一看,王爷已放下书信,正拿着巾帕在擦手。
“你去,叫运福过来,马上。”
金魏一顿,这个时辰,宫门下钥了。当然这种情况还是能找到福总管的,走玉门传消息即可,不过所需的时间要长一些,麻烦一些罢了。
金魏道是,马上去办了。
运福刚歇下,就听外面值夜的小太监叩门道:“师父,时王府的人找您。”
一听时王府,运福一下子支楞了起来,让人进来,一边动作迅速地穿着衣服,一边问:“什么时候的事?”他怕是下钥前的事,被不懂事的给耽搁了,消息现在才传到他这里来。
小太监赶紧道:“就刚才的事,是王府的金大人亲自来的,人在玉门,夜值的人说,等着您呢,接你一起回王府。”
运福心里没了把握,这么晚叫他过去,恐不是小事。运福宁愿今夜是他在寿福宫当差,给太后值夜,但又一想,就算他人在寿福宫,时王找他,他能不去吗,不过是换个人给太后当值,他还是要走这一遭的。
说起来有点荒谬,比起圣上,运福更惧的是时王。
且不说圣上为人宽和,做任何决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并没有为君一怒,血流无数一说。反倒是在太后与皇上的宠爱下,毫无顾忌长大的时王殿下,行起事来也是毫无顾忌。
他就是皇上手中最锋利的刀,刀背永远只向着太后与皇上,刀锋则是向着除此以外的所有人。
运福见到金魏,自然是一番客气。客气过后上了金魏提前给他准备的马,看出时王殿下着急了,连他坐个轿子的时间都等不及。
一路急着赶路,运福闭紧嘴什么都没说,到王府后,下了马来,运福对金魏道:“敢问大人,殿下夜间急召可为何事?”
金魏拱手:“福总管,不是在下隐瞒,殿下没说缘由,只下了令。不过,今夜殿下收到封来自崔吉镇的传信,在那之前殿下还好好的,读了信后,就立马让我去唤了总管来。”
运福同样拱手:“明白了,谢大人。”
一路来到时王面前,运福见殿下已换了寝服,这是都准备安睡了?怎么又想起来叫他过来说话。
这次行完礼后,时王没让起,更别说赐座了。
倪庚直接开口道:“宫仪李氏,听说当初是福主管引荐进宫的。”
运福紧张的头皮都崩了起来,看来问题出在了崔吉镇那位身上。
运福道:“李宫仪是奴婢的乡人,家中几辈有些渊源,乡里发水灾那年,生计艰辛,求到了奴婢这里。正好宫中缺人,奴婢就没顾着避嫌,引荐了她进宫。”
运福抬了抬眼:“殿下怎会问起此人,是她差事做得有问题吗?”
倪庚:“李宫仪、肖宫仪,她们临出宫前,是你让人送她出去的吧。”
运福无法否认:“是奴婢。”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是否有什么没说明白,让她产生了误解。戚氏做不来宫中的要求,不该是她这个做教习的无能,怎还敢把过错发泄到别人身上!”
倪庚语气越发严厉,怒火已经形于外露。
运福虽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但这时已不能再问,只道:“奴婢马上去查,若李宫仪行为不端,没办好差事,奴婢自会处理,殿下莫气。”
“不用查了,把人召回来,换了人再去。”
“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