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何母知道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婚,但她不一样。大女儿决定了,还直接离婚了,那么他们就没有必要去劝说。
劝一个已经离婚的人去复合,这就等于让人去跳火坑。大女儿已经从火坑里出来了,他们还得一脚把大女儿踹下去。
“这是不是不大好?”何父不大想大女儿离婚,“他们离婚了,别人怎么看?都要说我们过河拆桥了。”
“美丽为江大海生了一个儿子。”何母道,“美丽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女人离婚比男人离婚还不容易,男人还容易去找别的女人,女人就难多了。”
何母认为何美丽也受了委屈,他们不能只看到江大海的付出。难道就因为江大海的举手之劳,他们何家一家子就得去填坑吗?
报答恩情,需要一直报答下去的吗?
“你是不是想我们也离婚?”何母直接问丈夫。
“……”何父沉默了。
“你要是让美丽去跟江大海复婚,我们就离婚!”何母道,“我给女儿带个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就别过了。”
“我不管了,不管了。”何父连忙道,要在自己和女婿两者中间选择一个的话,他还是选择自己。
“你要是想管也可以,你去管。”何母道,“大海那么宽,你去管,看看你能管到什么时候。”
何父不敢继续说下去,他心里还是觉得大女儿应该跟他们商量一下,而不是头脑发热直接就离婚。女人离婚,那个女人会被说,娘家人也会被说,何父觉得江大海也不是有很大的问题。
大女儿当初既然说了要让江芷蔓出国留学的话,她就得信守承诺。不能说人家说了,她又不肯,这不就等于欺骗人家么。
“江芷蔓留学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等的。”何母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她都已经去学校了,等她毕业了,再出国,那也来得及。她这个人说出国就非得出国,也就是她命好,她父亲死了,她父亲的那些战友一个个都原因帮衬她。要是换一个人,你看看那个人能不能这么快就出国。”
何母想自己的大女儿付出了那么多,也许那些人都觉得大女儿应该那么付出。
“美丽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何母道,“她为了江芷蔓,对她妹妹才是说话不算话。我之前就听说美丽想要买下一个工厂,买下一个工厂哪里有那么容易,是得花很多钱的。现在,美丽的钱被江大海拿走了,她怎么买下工厂?”
“我们给她钱?”何父问。
“看看她,她要是开口,就借给她一些。她要是不开口,就别给她了。”何母道,“你不能把所有的钱都给美丽,晓雅也长大了。我们也得为晓雅考虑,不能说美丽现在困难,就把所有的东西交给美丽。”
这些年来,小女儿在大女儿那边的时候,他们当父母的每次都是多打钱,能多给就多给,其实也是变相补贴大女儿了。大女儿已经长大了,不能总让大女儿靠着他们。
“反正你要是站在江大海那边……”
“没有,没有。”何父连忙道。
“你也别单单就听江大海说那些话,你还得听听美丽怎么说。”何母道,“我晚点问问美丽,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这婚已经离了,我们不能想着让他们复婚,应该想想以后的日子。”
何母本身也是女人,她也知道两个人的婚姻,难免就有人要妥协。可是大女儿的婚姻都已经走到这一个田地了,那就不是妥协不妥协的问题了。
出国留学得花很多钱的,何母也都知道。特别是江芷蔓的成绩不好,想要公费留学都难,就算公费,也得要生活费。江芷蔓那个人受不得委屈,她就是要过好日子的。
何母认为江大海这一次太过分了,那么一大笔钱,江大海说偷就偷了。
江大海在等何父何母劝说何美丽,他想着岳父岳母出手,妻子一定会跟他复婚。
当江大海回到家里,他就看到何美丽在收拾东西。
“这些东西是你的,你拿走。”何美丽道,“我妹妹搬家都能搬得那么快,你也能吧。”
“……”江大海张张嘴,他想说自己没有那么快。自己跟何晓雅不一样,他在这个城市没有别的房子,临时搬家,哪里能那么快就找到房子,难不成要他去住传达室吗?
“你把钱都给江芷蔓了,也就别想着家里剩下来的钱了。”何美丽道,“除非你不想儿子继续读书,让儿子没有办法交学费。”
“家里的其他东西都归你。”江大海道,何美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要钱,那就很难堪了。
江大海不好再去要别的东西,也不能要别的钱。
“锅碗瓢盆,你不会也想带吧?”何美丽问。
“不带。”江大海道。
“那就是带衣服那些东西。”何美丽道,“这些东西是你的,我也不拿。”
那些东西要是留下来,何美丽也是要扔掉那些东西,她不可能留着,也没有必要睹物思情。
“好。”江大海道,他想说别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打电话告诉爸了。”
“你告诉谁都是一样的,我们离婚了。”何美丽道。
跟何美丽那边吵吵闹闹不一样,何晓雅心情还算愉快。
谭彦之正在院子里翻地,何晓雅想要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花草草,谭彦之就帮衬一二。
何晓雅看谭彦之做得像模像样的,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做。
“你以前也翻过地吗?”何晓雅好奇。
“翻地过。”谭彦之道,“以前下乡过一阵子。”
“你下乡过?”何晓雅没有想到谭彦之还下乡过。
“对,有亲戚在乡下,就过去住一阵子。”谭彦之道,“爸妈觉得我太调皮捣蛋,要让我去吃吃苦头,还要求亲戚一定得让我去干活。”
谭彦之想到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当时觉得父母真的是太狠了。后来想想,小时候吃点苦头,他也就成长了,为了以后不吃苦头,他就很努力。
种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谭彦之最开始的时候,手上总是起水泡。
“很辛苦吧?”何晓雅问,她曾经伸手拔过杂草,有的杂草太难拔了,她用力拔都拔不出来。那些杂草拔断了,根还留在那里,迟早还能继续长。
要是用锄头去除草,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