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下的服装风格更大胆有设计感,妆容较浓,肤色也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是标准的欧美风格。
“现在这种风格也太适合你了吧。”喻忻尔感慨,“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换风格,还不错吧。”常裳捏了捏喻忻尔的脸,“反倒是你,本来就剩皮包骨了,怎么现在还更瘦了。”
“天天加班,能不瘦才怪。”喻忻尔笑着说,余光里陆颂衍正朝她的方向过来,她恰好与他对视一眼,表情忽而变得有些僵。
“怎么了?”陆颂衍注意到她算不上好的神色,出声询问。
“嗯?”喻忻尔避开对视,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腕却被陆颂衍握住:“别动。”
他主动弯身靠近喻忻尔,将她头发上沾染的一片落叶拾去,动作细腻距离亲近,喻忻尔一时不太自然,好在很快调整过来。
“陆总。”常裳主动出声打招呼。
陆颂衍仅瞥了她一眼,动作礼貌生疏:“你好。”
“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我们上次还通过电话。”常裳脸上的笑也有些僵,只是不明显。
陆颂衍只道:“我记得。”
明显没有与她过多寒暄的想法。
身为旁观这两人关系的局外人,喻忻尔怎么可能不心疼常裳。
她当下面对的是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却还要以她的朋友的身份才能与他聊几句话,甚至对方态度漠然,给了她最残忍的回应。
她了解常裳的性格,她不喜欢别人看出她的难堪,特别是在当下这种情况。
干脆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先去趟洗手间,晚点再见。”
她先从那个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脱离,哪怕知道常裳不会继续跟陆颂衍聊下去。她并非想要撮合他们两人,只是没有勇气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与她暗恋了多年的对象表现出一副很恩爱的样子。
喻忻尔在洗手间的门口坐了很久,呆呆望着对面那颗在微风下摇晃着的树。
察觉到身侧有黑影,她才回头,对上常裳的视线。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常常说,跟着她坐下。
喻忻尔回应:“走累了,换个地方透透气。”
“实话说,刚才那氛围,我都想走。”常裳轻轻笑着,“不过你离开后,陆颂衍往你的方向看了很久。”
“他还说了什么?”喻忻尔问道。
常裳摇摇头:“没有,我爸妈在的时候他都不会跟我多说几句话,更别说我爸妈没在现场,他更没必要跟我聊了。”
喻忻尔心疼得看向她。
常裳反倒回避了视线:“其实我已经打消了对他的心思了,只是再次面对还是会难受。不过这种难受不是因为喜欢他才产生的,而是这个画面让我想起了之前懦弱的自己,喜欢但不敢表达,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对吧。”
喻忻尔搂住她的肩膀,与她靠在一起。
细声安慰:“其实你已经很勇敢了,至少你敢于喜欢。”
不是每个人都能鼓起勇气与喜欢的人表达想法,暗恋的结局为悲剧才是常态。但前提是,得敢去喜欢才会知道结局。
常裳也拍了拍她:“怎么,难道你想说自己不勇敢?”
“可不是么。”喻忻尔意味深长感叹。
“可是喜欢是控制不住的呀,在理性之外的才叫喜欢。”常裳继续说,“如果要说勇敢的话,我认为明知道一段关系没有结果却还是放手去喜欢这件事更酷。我觉得我们都是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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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颂衍身边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他只留给她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未发一言。
周围除了司仪的声音外没有任何人谈话,喻忻尔更不敢出声,将注意力落在中央的那对新人上。
她很少参加婚礼,每次身处在这些场合中总会让她也产生对婚姻向往——因为结婚后就能有个家了。
包括在当下,她难免会难以控制地思考当自己步入婚姻殿堂时的心情。
只是想归想,回归现实,她身边还是陆颂衍。
两人始终没有交流,直到典礼结束,两人准备往海边游艇方向过去。
陆颂衍却忽然被陆莨叫住,要他过去,他们全家一起合张影。
喻忻尔顺着看过去,舒南笙就在最中央,她还是那个受宠的小公主,身穿洁白婚纱依偎在陆持临身边,她的母亲在替她整理衣物,父亲替她拿着捧花,陆持临的眼神始终在她身上。
陆家与舒家所有人都在,喻忻尔知道那边没有自己的位置,识相得先说一句:“那我去找常裳。”
她转身就走,陆颂衍也没挽留,只是在走远了的时候还能听见摄影师“321”的声音,记忆里闪过那两家人和谐融洽幸福模样,与这极致浪漫的场地融为一体。
“你怎么这副表情,看起来跟要哭了一样。”常裳站在车前,不舍得拉着她的手。
喻忻尔吸了吸鼻子:“有吗?”
“你说呢?”常裳看着她,“别说是你了,我在那边都想哭,你说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
“我可不想要刻骨铭心,我只想要平平淡淡。”喻忻尔笑着说。
常裳是两个小时后的机票,没有过多时间在这边陪她聊天,再多的不舍也只能暂且放下。
常裳上了车,告诉她:“我就先走了,你有机会去找我玩。还有啊,你就别再考虑我了,我的情绪我能自己消化,你好好跟陆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