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崎心里默默回答。
他勾过那杯五彩玫瑰，拨开盛桉的手，“上次找我什么事？”
那晚因为盛桉堵车叶崎被邀请结婚，两人并没有见上面，算是互相放了鸽子吧。
“上次？哪次？”盛桉想了半天，“太久了，真不记得了，你知道我一向记性不好。”
“做实验的时候可没见你记性不好。”
叶崎不止一次吐槽过，盛桉这么吊儿郎当的人到底是怎么能发那么多sci的，半点没遗传盛叔叔的稳重。
“实验耗尽了我的脑细胞，没留给别地呗。”既然见了，盛桉随意找了个话题聊起来，“之前听说你去海城搞项目，这么快就结束了？”
“初步探测，花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年底院里很多事，赶完进度就回来了。”
“劳模还得是你，做项目还惦记院里。最近凿石头忙疯了，都没来得及问你。”
盛桉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科考那事你想怎么样了，机会难得啊，回来后肯定升职加薪一条龙。虽然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你不是一直想去吗，这没啥好犹豫的吧？”
院里上个月收到国家北极科考队的函，希望能派出一名从事海洋环境研究的教授参与新一轮科考任务，王院综合考虑后找到了叶崎。
科研能力过关，年轻，身体素质好，绝佳人选。
“没犹豫，已经回了报名表。”
迟羡离开那晚，王院打电话来催，叶崎想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把邮件发出去。
从前他没有牵绊，但遇到她后，他遇事便多了几分考量。
尽管她斩钉截铁说，再也不要见了。
盛桉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好机会就得抓住，再说出发也是明年夏天的事了吧，不急。”
“人生啊，谁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见啥事呢，指不定就是转折点。”
转折点。
叶崎遇到迟羡那天，分明也该是转折点。
在老家，她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恋人？爱人？好像都不合适。
所以他并没有当即给出答案，他希望这段关系能名正言顺。既不是冲动应付的合约关系，也不是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但他那晚回放了无数遍她的话才意识到，也许她仅仅需要个回答，来填补空缺的安全感。
那双绝望诀绝的眼眸在他脑海重现，叶崎拿过盛桉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苦涩，辛辣，浓烈，如同他现在的心境。
盛桉被吓了一大跳，“怎么，心情不好啊？论文被拒还是实验失败？”
叶崎眉毛一挑，脸上分明写着你竟然敢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都不是？我去。”他不想相信最后的可能，“叶崎，别和我说你失恋了啊，万年铁树也开花了？”
“你才铁树。”叶崎理好思绪，他本就不是情绪外露的人，更何况还是牵扯到迟羡这种公众人物。“最近挺好？”
“好啥好啊，我感觉我再整天埋石头里，我就快变成石头了。话说你要是真有什么情感问题和我说啊，我可是情感专家。”
“追一年都没追上的情感专家？”
“陈年旧事能不能别拿出来说了，太不地道了叶崎……”
叶崎并不好酒，那晚却和盛桉喝了不少。酒至半醉，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何迟羡难过时愿意把自己灌醉。
意识麻木，痛苦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
迟羡从新房回来骤然变得忙碌。
倒不是她追着让林蔓安排工作，而是年底真的有很多事情要收尾。关键是12月行程上有“本月进组”几个大字压着，她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毕竟是第一部 电视剧，她又从没接触过古装，难免焦虑。
《青摇赋》进程比林蔓预计的要快很多，女主定了迟羡后其他角色迅速敲定，加上项目前期已经稳步推进，几方沟通后决定本月进组围度定妆。
这也是迟羡月初工作聚集的原因之一。
男主最终还是定了江鄞。不知为何，迟羡得到消息时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相比资源咖，顽固疯狂的cp牵扯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青摇赋》是大女主剧，和青摇有感情线的就有三个男人，她难免也要被组成各种cp。
网上各种猜测讨论满天飞，粉丝争执混战，迟羡再怎么不关注也会刷到。要么说跳出舒适区是件很有挑战的事情，光是舆论压力就够难顶的。
好在她真的没空管这些破事。
字面意义上的没空，她的状态简直像被工作追着跑。
“羡羡，真不行了，我要困死了。”迟羡杂志拍摄中场换装，齐时妍猛地灌了一口咖啡，瘫坐在椅子上，“假期刚结束，我就已经开始期待下个假期了，你现在这工作强度真难顶啊。”
实景拍摄地太远，团队大清早就忙着赶路，属实有点难为齐时妍这种不能早起的人。最主要的是，这已经是迟羡连着第三个需要早起的工作了。
别说齐时妍，连迟羡也需要咖啡撑着。“下个假期，我觉得你还是在梦里期待比较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