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所以刚才阵法石动起来是不是就是因为那女……”
“!!!八成是这样了,这女魔头怎么又害我仙尊!”
但他们也只敢远远地说几句。
待人近了,他们就全都闭嘴不敢说闲话了。
这一静,眼睛乱瞟的弟子们看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比如女魔头握着的是白浔仙尊的袖子,而白浔仙尊的袖子已经皱巴巴蔫成了一团咸菜。
众弟子惊呆。
这还是他们纤尘不染洁白如雪清高自孤的白浔仙尊吗?
弟子们乱动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桑离身上飘。
弟子们的心声大多都差不多:女魔头厉害啊!居然敢对仙尊来硬的。
桑离不会读心,根本不知道这些眼角抽筋的弟子到底怎么了。
白浔倒是从他们的神色间略窥一二,却不动声色。
白浔:“今日的指导便到此了,各自回去吧。”
弟子们独自在心中欢呼。偏偏此时还有个愣头青冒出来问:“仙尊,不是还有个迷幻阵和十杀阵还需考核吗?”
众弟子的眼神全都扎在这愣头青身上,若眼神能刀人,此时愣头青怕是已死了无数次。
就在弟子们以为最终还是逃不过的时候,白浔仙尊开口:“不必了。今日便回去吧。”
巨大的惊喜砸在头上,让人脑袋有些懵。
不用、不用了?白浔仙尊今日终于放过他们了?
被各路阵法折磨得神志模糊的弟子昏昏沉沉地想:莫非今日天上掉起了馅饼?
不对,馅饼没有,忽然出现个女魔头倒是真。
莫非,仙尊提前放过了他们,是因为女魔头的出现?
弟子们或怀欣喜,或怀疲惫,或怀惊疑,各自散去。
直到最后,阵法石林上只剩白浔与桑离二人。桑离手上还紧紧握着他的白衣袖。
白浔转头,语气温和,与方才面对弟子时的严肃截然不同:“我们也回去吧。”
白浔正待转身,袖口被拉紧。
他便回头,眸中依旧如初见时清澈,目带关切。
桑离连忙开口,怕自己过了一会便忘了:“夫君为何……”
说了一半却又咬唇难言开口。
白浔朝她笑了笑:“桑离想问什么?嗯?”
嗓音似流泉汩汩击石般动听,桑离感觉自己略有些躁动的心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夫君为何对我与对他人不同?”
她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不带掩饰地坚决,似乎用了莫大的力气问出口。
他一怔,随即轻笑:“有何处不同?我竟没有发觉。”
如水一般柔,也如水一般无形,如水一般清冷。
桑离有些苦恼,措辞许久,道:“夫君方才面对弟子时十分严肃,脸上也没有表情,但面对我时又马上笑容满面,看起来十分温柔。”
白浔并未马上作答,而是继续问她:“还有吗?”
桑离不自觉皱着眉头沉思,回忆起过往种种,似乎不大确定:“夫君对田中措冯易千他们时,似乎也不太一样,但我说不出来。”
白浔继续问:“可还有其他?”
桑离摇头,抬眸仔细等他的回答。
他态度未变,眸光如月色般皎洁:“桑离,你我是已举办过结契仪式的道侣,我对你本就应当不同。你与其他人本就不同。弟子们还需磨练捶打,对他们自然是要严格一些。”
桑离仔细看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眼虽然明亮,却好似薄雾蔽月看不真切。
她抿唇,眉眼间似有不快:“但你对其他不怎么熟悉的人也差不多,比如对客栈掌柜或者城主,你也同样温柔。”
她唇瓣微启还想说些什么,止住。
她忽然发觉自己不太对劲,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是个问题,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对其他人的态度?
一样如何?不一样又如何?
是了,桑离想到,她对更多人还是温柔客气的,总是彬彬有礼,确如月光皎洁平等照耀着万物。
君子如月,也不是什么好词。
白浔轻轻摆动手臂:“桑离,你在听吗?”
她竟走了神,没听见他方才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