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盏递到他面前,萧铎的目光落在她一双皓腕。萧铎清晰地记着前夜在清宁殿,她是用如何这一双手腕推他腹,他也记得自己是如何分分寸寸在她手腕雪白肌肤上留下齿痕。
清凉茶水入喉,却不曾浇灭丝毫邪念。
“将外袍脱了,这样的天气,不热么?”
“还好......”郁灵道,贵妃的寝宫冬暖夏凉,更何况椅榻边还放置着冰块,萧铎眸光寡淡,她的外袍也遮得严实,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将她看了透彻。
“陛下热么?臣妾为陛下扇风。”身为妃嫔,偶尔的讨好还是很有必要的!
郁灵执起扇子,靠近萧铎,亲手替他扇风。
凉丝丝的风伴随着她身上淡淡馨香,萧铎并不觉得凉快,反而愈加燥热。
“朕斋戒了,娴妃。”萧铎神色肃然地端坐着,衣着妥帖,眸光孤傲,一副圣人模样。
“陛下斋戒与消暑散热有何关系?”郁灵不明所以,“臣妾瞧陛下额间渗透汗了。”
郁灵小心翼翼地抬手替他擦汗。
“朕今夜不想动念。”
诶?郁灵此时才明白皇帝的意思,他又以为她在勾引他?苍天作证她没有啊!!
成吧,擦汗也不必擦了,扇风也不必扇了。
“臣妾还是回清宁殿吧。”
萧铎沉默不语。
郁灵便不敢擅自离开。她还是喜欢两人从前互不搭讪,唯独在榻上有交流的相处。
郁灵稍坐片刻也觉得渴了,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半口才发觉茶水太浓,浓得发苦,她呛了一口,茶水落入颈间。
萧铎瞧着她狼狈的模样,忽得从椅榻上站起身,好似失去耐心,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郁灵不明所以,他要来找贵妃议事,又为何不许她去告知贵妃,既不想与她独处,又为何不许她离开?
未过多久,贵妃抄完经书从佛堂回来,“蔡姑姑说陛下来过?”
“是,陛下等了片刻就走了,还不许臣妾去打扰贵妃。”
“陛下没有说要去你宫里?”贵妃皱眉。
“陛下说近几日斋戒。”郁灵道。
“斋戒?为何要斋戒?”
贵妃看她的眼神富含深意,“娴妃,陛下这些时日招你侍寝时,他尽兴么?”
郁灵脸颊泛起红晕,“臣妾不知道。”
“侍寝是妃嫔的职责所在,你若懈怠了,淑妃德妃便有机可乘,等选秀一过新人进宫,你若失宠,你我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了。到时候福宁殿太后......”
贵妃同她说了很多的道理,字字句句都要她尽心服侍皇帝,郁灵心情郁闷地离开了紫宸殿。
萧铎为何突然就要斋戒呢?因为庄王夫妇?不,像他这样的恶人才不会因此斋戒。
难道真如贵妃所怀疑的那般,她魅力不够了?
郁灵经过拐角,意外撞见了还未走远的萧铎,“陛下。”
萧铎立在此处静心,但他未料到娴妃会过来。
郁灵小心翼翼地走近,“陛下为何突然要斋戒呢?是不是臣妾没有伺候好陛下?”
快说不是!她好向贵妃交差,谁都别想搞砸她的金饭碗!
“娴妃,你逾矩了。”
这回应叫郁灵愈加怀疑,萧铎不会真对她腻了吧?
试一试?
郁灵踮起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啄吻男人唇角。
萧铎不曾亲吻过她的唇,所以即使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这蜻蜓点水的吻是头一遭。
然而这个瞬间男人面色阴沉,不敢置信地瞧想向她,郁灵睁着无辜润眸。
“放肆!”好半响萧铎愠怒训斥。
这两个字险些要了她的命,郁灵吓得双肩微颤,还真被贵妃说中了,这狗男人喜新厌旧!明明前夜他还纠缠半宿!如今瞧见那些贵女的画像便要斋戒了?!
“退下。”萧铎肃着脸冷声命令。
他好凶啊。郁灵再不敢逾越,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待到廊下空无一人,萧铎才抬手轻触了唇角。
真的是忍耐一日都不成哪,娴妃。
慕容循说得对,女人可以宠却不能纵,所以这十日冷落她是很有必要的,否则将来叫她得寸进尺,非求着他将她父亲调回皇城。
只是,萧铎头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唇是这样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