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闻言身形一晃,随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低声呢喃道:“二哥……”
……
这座宫殿是周宓曾住过的寝宫,虽说她后来搬到了太后专用的寝宫,但萧文淮却是将这座宫()
殿给封了起来,并未分配给嫔妃。
柳七站在寝宫门前,透过门窗凝望着外面的夜色,她心想着自己既然都已经出来了,要不然干脆直接带着沈盈一路杀出去?
而本就刚大病初愈,身体瘦弱的沈盈,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是身心俱疲,很快便脑袋一点一点的进入了梦乡。
而待柳七回头之时,发现周宓已经将睡得死死的沈盈抱上了软塌。
似是感觉到了身下传来的柔软,原本蜷缩着的沈盈稍稍舒展了身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两下,而后口中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爷爷”。
周宓见状,不禁伸手摸了摸沈盈的额头,继而轻声叹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柳七走了过来,踏上了层层台阶,来到了太后专属的软塌前,目光一扫睡得沉沉的沈盈,继而望着周宓,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周宓闻言缓缓抬眸:“等。”
柳七皱眉:“等?”
周宓微微颔首,旋即目光看向了宫殿之外,不紧不慢地说道:“等到天亮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柳七:“你的帮手,天亮之后才会到?”
周宓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柳七的问题,而是直视着柳七的双眼,轻声道:“你打算走了?”
柳七眸光微动,却没有说话。
周宓盈盈站起,脸上已经恢复了雍容华贵,淡淡地说道:“以你如今的武功,带着沈庄的孙女离开京城,当然是易如反掌,只是这样离开京城……你真的甘心吗?”
柳七眼神静若平湖:“我甘心与否倒是其次,只是我的娘娘……您真的能够撑到天亮吗?”
周宓蛾眉轻轻皱起:“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滚进来!”
柳七突然转过身来,继而望着寝宫门口一声暴喝,身上骤然涌出一股气劲,卷向了寝宫大门。
哐啷!
寝宫大门瞬间打开,只见一道佝偻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瞬间被柳七身上涌出的气劲包裹在内,但佝偻身影的身上突然凝聚出波光粼粼的罡气,顷刻间便将汹涌的气劲的悉数化去。
“呵呵呵……”
一阵沙哑的声音瞬间在寝宫中回荡着,随即佝偻的身影缓缓两步向前,满是褶子的脸慢慢抬起,细小的眼睛中精芒闪烁,看向了柳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满脸褶子的佝偻老者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诗,随后笑眯眯地看着柳七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遇见乙木宫的传人。”
柳七看着老者周身波光粼粼的罡气,随即淡淡回道:“上次在万福宫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是你?”
听到了柳七称呼自己为鼠辈,老者眼底怒意转瞬即逝,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姑娘上次带走了老朽孙女的若水剑,想来也是有所察觉了。”
柳七目光微凝,心想着从南宫玉手中夺走的剑,竟是叫若水剑。
柳七听到了老者称呼南宫玉为孙女,那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正是南宫玉本该早已死去的爷爷,但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了柳七面前。
至于他周身波光粼粼仿若水面一般的罡气,多半和七重天若水宫一脉脱不了干系。
老者见柳七有些油盐不进,随即目光挪至了周宓身上,笑着说道:“娘娘当真是绝代芳华,令老朽不敢直视,也难怪能够将先皇迷得失了心智,将江山社稷交到了外人的手上。”
周宓则是淡淡地说道:“南宫老家主还请谨言慎行,听您的意思,莫不是在说当今皇上不是先皇血脉?”
“哼,油嘴滑舌。”老者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冷笑一()
声,“我说的是谁,娘娘当然心里清楚,今日群雄齐聚,便是为天下除了这一害。”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亮起了无数火光,随即无数脚步声正朝着寝宫逼近。
白泽听到了远处的动静,脸色瞬间一变,随后拉着朱雀站在了周宓的面前,与柳七并肩而立,而后轻声说道:“柳姑娘,等下若是局势不对,还望你能够带着娘娘离开。”
“哈哈哈哈……”老者身为顶尖高手,自是将白泽的话收入了耳中,于是便放声笑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就算你们有三头六臂,今日也休想走出这宫殿一步。”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随着殿外悠扬的声音传来,老者眼中顿时露出了得意之色,随即缓缓挪动了两步,让开了寝宫大门正中的位置。
柳七双眼微微眯起,随后便听见了一阵劲风呼啸声在耳边响起,只见寝宫外的夜色中穿出一道凌厉的身影,身形快如闪电般地落在了老者的身边。
阴沉的目光一扫寝宫内诸人,而后尖锐的嗓音顿时传入了所有人耳中:“皇上驾到,你们还傻等着干嘛,还不赶紧出宫跪迎,要不然,哼哼,都等着脑袋搬家吧!”
说罢,一袭太监打扮的来人微微昂首,一脸倨傲地看向了周宓,正欲开口吗,眼前突然紫光一闪。
苍啷——
刀吟声随之响起,太监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而后眼瞳缓缓下垂,颤抖着的手也摸向了自己的脖颈……
站在太监身边的老者,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收敛,只看见太监摸向脖颈的手突然一滞,随后脑袋一歪,便直接掉了下去,“咕噜噜”一路滚到了自己脚下。
正好面对着老者的打量,太监的双唇微微张合,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老者此时细小的双眼瞬间张大了数倍,而后脖子僵硬地转动起来,回首望向了柳七的方向。
苍——
柳七慢慢地将惊寂刀放回了鞘中,随即口中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聒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