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吗?这几天?”谢誉将苏意凝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宽大的手掌刚好能握住苏意凝的小手,苏意凝心猿意马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手马上便要随着谢誉的动作而来到他的小腹处时,谢誉忽然停了动作,出声问她。
苏意凝的呼吸重了几分,她分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想做什么。
理智告诉她,他们这样于礼不合,还未成婚这些事是不应该做的。可私心上,她又是想要这样做的,谁能不爱这样的谢誉呢?他简直,骚出毒来了。
但被谢誉这一打岔,苏意凝仅存的理智又再一次回笼,她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猛地抽回了手。
她极艰难地拉住了谢誉还想牵住她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脸颊旁,压制着他,不让他再蛊惑自己。
苏意凝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声音含羞带怯道:“今日不行。”
原以为,谢誉还要再同她腻歪上一阵子,俩人总得再掰扯几个来回,他才能罢休。结果,今晚的谢誉,难得的好说话,听她这么说,他嗯了一声,抽回手,不轻不重地在苏意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去把灯点上,有东西给你。”谢誉的声音有些闷,像是在克制什么。
苏意凝不敢耽误,立马跑下了床,借着月光将屋里的铜灯点亮,拿到了床边的小几上。
“给我什么?”她坐在榻边,抬头看向正靠在她床头的谢誉。
谢誉的上衣已经被苏意凝剥了一半,此刻正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肩上,他的胸前几乎未桌寸缕,斜靠在床头时,有几缕长发散在身前,隐隐约约在昏黄的灯下透着无限春光。
苏意凝别开了眼睛,不敢看。
“这个给你,”谢誉捞起了扔在地上的衣服,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是甜水巷曲家的红糖姜茶饼,你从前不是每个月都要用它吗?”
苏意凝没想到他还会记着这些,伸手接过来时,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曲家早几年前就举家搬迁了,我早就不喝他家的了。”她坐在一旁,低着头看手里的油纸包,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点颤音。
谢誉忽然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继而扶上了她的腰,将她往床上一拉,搂在了怀里。
他下巴搁在了苏意凝的肩头,脸贴着苏意凝的脑袋,非要问个答案:“这几天没见我,想我吗?”
苏意凝不说话,却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光点头不够,转过脑袋,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谢誉温暖的手掌敷在了苏意凝的小腹处,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地揉着。
“疼吗?”他从背后搂着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苏意凝怔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她今日癸水来了,下午便开始肚子疼,晚膳都用的不多,临睡前喝了碗热乎的红糖姜茶才稍微舒服点。
谢誉的手还未停下,仍旧在她的小肚子上慢慢揉着:“我猜的。”
苏意凝不信,转过脸看着他。
谢誉被她盯得有些紧张,轻笑道:“你忘了吗?你十四岁第一次来癸水时,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哭着写了封绝笔信给我。”
“那封信如今还躺在我家的书房里。每月初九,我记得。”
苏意凝觉得很尴尬,耳根子都烫得怕人,她拍了一把谢誉还放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记这个做什么,丢不丢人。”
谢誉松开了她,抽走了她手里的油纸包,站起了身,往桌子那边走去:“记自家娘子的月信,这有什么丢人的?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他神经病!苏意凝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她觉得她被快谢誉这些骚话给羞死了!
但谢誉很明显,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妥,此刻正神态自若的拿起桌子上的杯盏,看向苏意凝,问道:“现在喝吗?喝了你睡一觉,明天会不会好很多?”
这一下,苏意凝总算知道谢誉为什么今晚来找她了。她走到了谢誉身边,拦住了他的动作:“别费事了,我喝过了,虽然不是曲家的,但效果一样。”
而且屋子里也没有刚烧好的热水,这壶里的水放了有一阵子了,应该不那么热了。
谢誉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苏意凝看着他,略微有些局促,没话找话聊:“曲家的这个茶饼确实做的巧妙,金陵城中不少女子都用这个。不过可惜了,后来他们举家搬迁了。”
“不过很凑巧,文秀在曲家搬走的第二个月,在街市上偶遇了一个小摊贩,他那卖的东西,同曲家的不论外形口味色泽疗效,都很接近。她一口气买了一年多的份量,只可惜这东西不易储存,还没到半年,就全毁了。”
“不过蛮凑巧的,后来她又遇上了那个摊贩。大概是神奇的缘分,每次我们府上姜茶用完了,文秀总能碰上那个走街串巷的摊贩。”
谢誉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水,嗯了一声:“嗯,不是凑巧,是我派人去曲家买的。但那时我们退了婚,直接送来,怕你不收。”
“你那个女使也够笨的,我的人追了她两天,一直在她跟前晃悠吆喝,她才发现我的人在卖这个。”
“还觉得是自己机灵,发现了旁人不知道的好东西。”
苏意凝原本想替谢誉再倒一杯水,听着他这一番话,她伸向水壶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眼泪不自觉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原来那些年,她以为他们再无瓜葛此生再没有可能时,谢誉还是如同从前一样,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可那时,我们已经退婚了啊。”苏意凝喃喃自语,声音低得不像话,还带着几分哭腔。
那时的谢誉,不该是痛恨她始乱终弃,再也不想看见她吗?所以他去了北疆,一去便是三年。
谢誉将苏意凝悬在半空中的手拉了过来,握在手心,用指腹摩挲着苏意凝的手背,他也用低沉的声音带着股自嘲的口吻,说道:“谁知道呢,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拐着弯的,总想着你。”
“看见明月想你,看见风吹旗动想你,看见星光璀璨想你,看见旁人成婚,更恨不得立马回金陵来抢走你。”
“明明刚回金陵时,还能装装样子,学人家装绝情,还想离你远一点。可自从回来后第一次见你,我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靠近你了。”
“从回来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
谢誉一本正经,说话时脸色不变,坦坦荡荡。苏意凝看着他,眼泪汪汪,她忽然靠近他,扑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