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绵开始怀念并佩服自己,高中三年早自习都是5点50起床,刷牙洗脸到操场集合跑步,晚自习九点下课,那个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困,甚至一整天精神抖擞。
现在是怎么回事,光是听听,她就感觉浑身骨头跟散架了似的。
20寸的小行李箱只装了陆聿北三天的日用品和换洗衣物,扣好密码锁,司机冯坤请示老板后抬着下楼。
程意绵离司机只有几步,正要跟着上电梯,陆聿北暂停白色幕布没有中文翻译的电影画面,叫住她:
“程意绵。”
“我在。”
好奇怪,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叫自己全名了,还都是很生气的口吻。
程意绵在家虽然受宠窝里横,但并不代表她做错事父母不会管教。而每当她犯错,爸妈都会把‘绵绵’改叫成‘程意绵’,突然的连名带姓让她条件反射,下意识吞口水掩饰紧张。
站在沙发旁边,程意绵轻声问:“陆总,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陆聿北看向她,“现在几点了?”
……
您对面!幕布右下角那么大的时间显示,戴着眼镜看不到?
程意绵勾起红唇,报时:“八点十分。”
“等下有什么安排?”
“回去收拾行李,”程意绵见他面不改色,继续:“蕊蕊约我晚上吃火锅。”
“哪个蕊蕊?”
“我大学室友李蕊初,就是月初在机场接我的女孩子。”
“哦,”陆聿北散漫地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手翻看,“幸福岛卖的水果比较贵,你记得多带些。”
程意绵:“比如呢,陆总喜欢吃什么?”
“麒麟瓜,榴莲,荔枝,都可以。”
程意绵的理解,都可以就是都要。
分给那么多同事吃,她至少要买三个整瓜。
榴莲,也按这个数字来。
皮箱根本装不下,看来等下得去商场买个大一点的行李袋。
那这些花销,是列入陆聿北个人消费,还是公司费用呢?
陆聿北专注地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冷声呛她:“你犹豫这么久,是想留在这里吃晚饭?”
跟陆聿北坐一起吃饭,还要照顾这位难伺候的主,看他的脸色行事,想想就好可怕,她还是趁早溜了吧。
“我在想,买完这些东西应该找谁报账。”
陆聿北叹口气,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抽出十张红色钞票给她:
“不够了在微信上跟我说。”
“谢谢陆总。”
不用垫付好开心!
程意绵让司机直接定位到商场,临近入口停车,看他来回跑趟挺不容易,便感激道:
“还要辛苦冯师傅明天早上接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冯坤一脸茫然,“我明天放假,陆总没有安排我早上接程小姐。”
“……”
毕竟刚被陆聿北的大方感动,还以为他会心软可怜她早起,听到这句话,心中建起来的好感全没了。
领导要你两点起,不敢耽误到五更,指望资本家可怜手底下成千上万名员工,根本是天方夜谭。
没办法,这就是工作,这就是现实。
在饭桌上喋喋不休,跟她讲花卉生长和摘花之后的过程,没得到回应,李蕊初伸手在她眼前晃:
“绵绵,你发什么呆呢?”
“唉,”有气无力地翻了两下碗里的肉片,工作三天,程意绵的精神跟着瘦了三圈,“明天要五点出门去兰尚庭接陆聿北,我怕我起不来被他凶。”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李蕊初夹出羊肉片摆在餐盘里,“正好明天跟关弛一起去外地考察,我们五点钟出发,跟他说一声送送你不就行了。”
程意绵:“啊?那会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进度?”
“哎呀小事啦,关弛特别好,他很乐于帮助别人。”
李蕊初是行动派,二话不说就给关弛打过去电话。
几句话搞定,她笑眯眯回谢:
“老板,你人真好。”
“嗯,你先忙我不打扰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