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处处针对这个半大的孩子,因为她的枕边风,就连秦怀志都一天一天的冷下了脸。
圈中人就是见风使舵,孩子都自成一个小团体,当一个孩子,连他的父母都不待见他,他就没了与其余人“成为朋友”的底气。
所以这些人对待秦宴的态度逐渐恶劣,后来,在陈悦铭的生日宴上,他们把那个孩子骗到后院,放了陈家的三只吃生肉的恶犬,将他堵在了墙角。
这些骄纵的公子哥百无禁忌,个个都被家里人惯得无法无天,他们根本意识不到,把三头站起来跟成年人一样高的狼狗放出来围堵一个孩子,是多么要命的事情,甚至还调笑着叫那个角落的孩子求饶。
场面就那样僵持着,饥饿的狼犬面对秦宴,从尖利的犬齿中滴下涎水,后花园惨白的灯光照在凶犬的眼中,令人想起地狱的守门恶兽。
那些笑声和闹声盖住了狼犬的低吼,没人能看清角落阴影中的秦宴是什么样的表情。
就在三头恶犬一同逼近,这些人拉不住缰绳的时候,陈悦铭姗姗来迟,叫来保镖和训狗人,结束了这场闹剧。
陈悦铭是陈家最受宠的小公子,又是今天的寿星,所以这些人都听他的。
就在所有人慢慢离去的时候,角落那个少年突然就动了,他像一头狼崽子一样,在保镖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扑向陈悦铭,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最接近大动脉的地方,很要命。
他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他被咬得一阵晕眩,不知道来了几个保镖,才把秦宴给拉开。
被拉走的时候,那个狼崽子的眼眸在黑夜中冰寒得令人战栗,他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是你。”
我知道是你,你指使的。
当然是他,这是陈家的地盘,他不默许,谁敢在陈家这么做。
但是没人觉得是他做的,毕竟他是那个出来制止的人。
秦宴此举就是恩将仇报,跟秦夫人在外面与人说的一样,这是一个不知感恩的小兔崽子。
听说回到秦家之后,秦宴被禁足了很久。
表面上,他输得一败涂地,但从那之后,陈悦铭却落了晕血的毛病。
十多年了,秦宴那个疯狗,回来了。
而且——
陈悦铭攥紧了拳头。
这些人还不知道的是,秦宴不但回来了,还一回来就直接从他手中抢走了一笔他争取了很久的生意。
那野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危险不饶人。
可他又不一样了。
*
谢棠不明白,为何秦宴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她,还要约她出门吃饭。
其实她连对面的人到底是不是秦宴都不知道。
毕竟她正逢多事之秋,什么牛鬼蛇神都来找她的麻烦,说不定这也是个圈套。
可对方说有笔生意要谈。
窗外残阳已经彻底沉落,华灯初上,点亮了城市的夜景。
韩梦芝说:“你最近闹心事太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秦宴回来了,因为他们家老爷子中风了,在医院里躺着呢,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了,我妈说这是年轻时候作孽太多的报应。”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秦宴那个人,如今好像很厉害。”
确实今时不同往日。
谢棠努力回想了很久,都没能清晰的想起对方的脸,可那听筒中的声音低沉有力,已完全不似记忆中那带着刺的少年,她忽然就开始好奇和期待了起来。
韩梦芝不幸远远看过陈家生日宴上那恐怖的一幕,回家之后她就发了高烧,连做了三天的噩梦,那之后,她更怕秦宴了。
直到现在,韩梦芝都没忘记陈悦铭被咬得血淋淋的一幕,她的胳膊上本能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抱着双臂,韩梦芝问:“你真要见他啊,他能跟你谈什么?”
谢棠说:“我把你小区的地址发给他了。”
韩梦芝:“……”
天啊,她又要做噩梦了。
谢棠算算时间,准备下楼了。
她始终未施粉黛,本就浓颜的长相,在夜下也未曾消减,楼门的灯影照下来,她一步一步走出,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才后知后觉有些冷。
毕竟现在已是深秋,而她只穿了一件长裙。
只不过,谢棠还来不及思索要不要回去拿件外套,就看见了小区门口那与她隔着一条路的人影。
黑色的大理石台阶上,楼影遮住了男人的容貌,只在灯影交错间勾出了他高大挺拔的轮廓与凌厉的脸部线条。
恰逢一辆车从他们相隔的路上开过,明亮的车灯照亮了门前建筑的雕花石柱,石柱厚重的影子斜落在男人的身上,灯影流转之间,黑色的发,深邃的眸,高挺的鼻,淡色的唇,全都在光的流泻间从谢棠的眼中闪过,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外面披了一件风衣,原本的孤冷与锐利尽数收敛,只留叫人看不透的沉。
超模穿在时装周上拖地行走的风衣,在他的身上却不长不短刚刚好,诠释着颓靡流浪的设计语言的系列服饰随意披在他的身上,却只剩下俊朗与几丝不羁。
谢棠用力想将那从光影中一闪而逝的脸与印象中那个少年重合,但是却怎么也合不上。
似是有所感一般,对面的人也正好朝她看来。
第3章 自然是做我的太太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