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慢条斯理吃了一块哈密瓜,轻笑着,但是没有给她答案。
谢棠见他不肯透露,不满地说:“老板,这有什么的,你看我多坦诚,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她知道你喜欢他吗?”
秦宴被她看着,终于又说道:“她不知道。”
谢棠试图鼓励对方大胆追爱,但是她又仔细一想,那可不行,她现在与秦宴是明面上的夫妻,如果秦宴去大胆追爱了,她不就头顶青青草原了吗?
于是谢棠非常果断的咽回了鼓励的话,只说:“以后咱们离婚了,你可以去找她,没人会拒绝你的。”
秦宴听见她这样说,确认道:“真的?”
谢棠重重点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点头这个动作闪到了她的脑子,说没人能拒绝他的时候,她的脑中鬼神使差的又双叒叕想起了那日在楼梯口撞到的画面。
谢棠觉得这火锅煮的太久了,煮得她有点热。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终止了这个话题,结束这一顿饭的时候,桌子上的酒全都被喝光了,秦宴的眼神少了几分清明,谢棠也有些微醺。
前台结账的小哥阳光的笑着,在谢棠扫码付款之后拦住两个人,递给他们一个塑料小挂件:“这是小店为客人准备的纪念品,欢迎两位下次再来。”
谢棠没听见,已经先一步走了,是秦宴停了一下,接过了小哥手中的钥匙挂坠。
回去的路上,两个谁也没有再说话。
谢棠想灌秦宴,结果秦宴还是没醉,她自己倒是先晕了,坐在座椅上就开始犯困。
从商场回家的路临时出了事故,被封堵住了,所以司机只能临时绕路,绕过的那条路没有大路那么热闹,也更颠簸一些,谢棠原本歪在自己的位置昏昏欲睡,结果因为颠簸和弯路,她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朝一边歪。
秦宴眼看着她就要一头撞在旁边的窗子上,便伸出手去,拉了她一把,结果谢棠借力,顺势一歪,人就躺在了他的腿上。
昏暗车厢中的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低下头去,谢棠已经在他的腿上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一边眯着眼睛打哈欠一边伸手去拍捏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借我靠会。”
秦宴这才伸出手去,将她散乱的盖在脸上的发丝全都理顺了,露出了半边漂亮的侧脸。
谢棠闭上眼睛的时候乖巧得像只猫咪,没有了眉眼间的那丝锋利,偶尔车子驶过路灯,白色的光从黑色的玻璃外面打进来,能一闪而瞬的照过她的侧脸,照出那明显的微醺红晕。
男人的指尖从她的侧脸划过,细腻的触感让他开始贪恋她的温度,可是谢棠却不满的抓住了他作乱的手,攥着他的手,在他的腿上蹭了一下,重新眯了过去。
秦宴的眼睛在那只抓着他的那只手上停留良久,因为酒精,他们的体温都高了一些,柔软与粗糙相贴,热度传染着热度,真实温暖到像是不断跳跃着的脉搏都开始同步起来,叫人的心脏一阵的酥软。
忽然,车子在前面的拐弯处又颠簸了一下,这是一辆性能优越的车子都无法收服的小路,秦宴的反应极快,赶在颠簸之前伸出了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去,护住了谢棠的头。
车子终于离开了那段小路,没一会儿就载着两个主人到了家门口,这个时候,谢棠已经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开始摇晃她,跟她说已经到家了。
谢棠对与回家这件事情毫无感觉,甚至无端生起一些戾气。
又被摇晃了几下,这才终于勉强清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的家已经没了,她一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年轻且幽邃的眼眸。
许是处于一种对危险的本能,谢棠下意识重新闭上了眼睛。
秦宴见她这样,笑着将人给拎了起来。
谢棠被他捏得难受,反抗着就要伸手还击,结果车子太昏暗,只“啪”的一声响,打到人了。
她懵了一下,朝秦宴看过去。
太黑了,司机已经走了,车中没有亮灯,所以那一下,她不知道拍到了对方的手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谢棠开始心虚了,但俗话说得好,不必跟醉鬼计较,所以她身体一软,丝滑的从一个五分醉的酒鬼变成了一个九分醉的酒鬼,又软趴趴的滑了下去。
她想,她这演技,也不是不能逐梦演艺圈。
秦宴又把她接住,只不过这次捞到了她的胳膊,攥着她的胳膊把人给提了起来,谢棠软趴趴的挂在他老板的身上,迷糊的继续装:“咱们到家了?”
可她不知道,她现在正软绵绵的趴在秦宴的身上,因为刚才装醉往下面摔,被秦宴提起来之后就直接整个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去,这句带着酒香的话因为心虚,所以说出来的时候软乎乎的,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轻轻撞在男人的脖颈,软绵却有极其有力的不停的跳动他那根几乎快被崩断的神经。
秦宴只能深吸一口气,微微仰起了头。
车门半开,凉气丝丝冒了进来,他的脖颈在夜色中拉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胸口因为平复某种情绪而起伏着,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重新睁开了眼睛,掩去那些过于深重、要将人灼伤的情绪。
太黑太近了,谢棠看不清他是怎么了,以为自己打了他一下,他是生气了,没有来的就更心虚了。
因为晃神,她止不住往下滑了一点,心虚的就要低头,却在这动作间好死不死的与男人低下头的动作撞在了一起,额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擦了一下,然后有些烫、有些痒,痒到了她的侧脸,痒到了她敏感的耳根,痒到了半边身体,让她有一种从没体验过的酥|麻。
秦宴也没想到这意外的一吻,他落在怀中人腰肢上的手无意识的中了些力道,刚要开口说话,发现她又闭眼睡着了。
秦宴:“……”
秦宴认命的伸出手去把人抱起,这才发现店员给的塑料钥匙扣一直躺在他的手心里。
而灯下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咧着嘴傻乐的塑料兔子已经被他因那短暂的情绪失控捏得碎出了几道冰裂般的纹路。
秦宴一抬手,把那东西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谢棠给自己定了闹钟,因为今天她也要到剧组去报道,她爬起来换好衣服下床的时候,秦宴已经穿戴好一身整齐得体的西装,坐在了早餐的餐桌上,两个人极有默契的,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
可是快要喝完杯中牛奶的时候,谢棠忽然抬起了头:“昨天,店员应该给咱们发钥匙扣的吧,东西呢,店员没给吗?”
秦宴已经吃完了早餐,此时正用干净的纸巾擦手。
闻言,他面不改色的说:“给了。”
谢棠期待的伸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