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奥惊奇的放下酒杯,与他一起站了起来:“早听闻你结婚的消息,我还以为那是传闻,没想到是真的。”
“是真的,”秦宴已经开始往外走,并且速度逐渐加快,“改日一定邀请你与夫人一起来家中吃饭。”
看他那罕见的焦急模样,马里奥识趣的没再问更多,只是站在那里,眼看着对方消失在外面的闪烁的红绿灯火与夜色之中。
秦宴乘车赶往医院,节假日,路上的车辆总是格外的多,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谢棠已经在司机还有另外两人的陪同下做完了检查。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吊瓶,自从手上挨了一针,谢棠就觉得自己更晕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生病已经是在麻烦别人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耍脾气。
她忍受着身体中那种难受与烦躁,闭着眼睛默默听着外界的动静。
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很奇怪的,仅凭借那脚步声,她就听出来了,是秦宴来了。
秦宴在与吴雯交谈的声音、秦宴在与医生讲话的声音,秦宴叫司机暂且离开的声音全都时远时近。
谢棠恹恹的睁开眼睛,去看那些人,只看见了慢慢被关闭的大门。
一个身着黑色手工西装的男人握着金属门把手,慢慢将病房的大门重新关闭,关闭了所有喧闹的声音,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秦宴走向床边,见谢棠眯着眼睛,问她:“醒了?”
谢棠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皮还是有点沉,但侵入鼻中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又让她一点一点变得清醒。
秦宴坐在病床旁边,见她面色苍白虚弱,心中压着一股暗火,声音都变得冷了:“高烧三十九度还敢跑出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谢棠本来就烦,原本是有外人在,所以她一直忍着,她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结果秦宴来了,但是上来就凶她,她心中那股子烦躁一下被这话给点燃了,所有难受的情绪喷薄而出。
人在生病的时候本来就脆弱,更遑论谢棠现在已经烧迷糊了。
她一下子就撇了嘴,非要从床上爬起来跟秦宴打一架。
“我不要命了,那你还来干什么,给我收尸吗?”
秦宴揉揉太阳穴,摁着她躺回病床上,放缓了声音说:“我是在担心你,不要乱讲这种话。”
他说话一直就是这副模样,从也没哄过谁,见谢棠苍白着一张小脸乱折腾,心中那些担忧与薄怒全都化作无奈,瘫软成了一滩水。
谢棠见他一下子软下来,力气就卸了,她烦躁的伸手拉他的衣服,“我不想在这待着。”
秦宴摁着她打着吊针的手,让她不要乱动,可是谢棠不听。
她不喜欢这种苍白的地方,不喜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也不喜欢打针。
她甚少生病,所以就更讨厌这种地方,讨厌,也熟悉不了。
谢棠不肯安分的折腾着,到最后,秦宴只能把她整个上半身都抱在怀里,才能叫她安分下来,打完瓶中最后一点透明药液。
谢棠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打了吊针之后还是低烧着,人很迷糊,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外面的灯火尽数熄灭,连医院的走廊中都变得静悄悄的。
她眯着眼睛,任由护士给她拔针,拔了针后,那只手留了个淡青的针眼,手又僵又麻。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僵冷的左手,谢棠抬头看去,男人已经将一件男士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她努力的看着,只能看见天花板上糊成一团白色的光晕与他低头时温柔的眼睛。
谢棠愣愣的问:“是可以回家了吗?”
秦宴的声音也跟着一起软了下来:“嗯,可以回家了。”
第49章 初恋之影
谢棠身上原本穿着的那件白色小礼裙是紧身的款式, 是吴雯和小护士拿了她车子里面的备用衣服,帮她换下了那身小礼裙。
谢棠像个蚕宝宝一样被秦宴的黑色大衣裹在里面,被抱进车子里, 路上吹到了外面的冷风, 还是忍不住的往他的怀里面缩。
司机得了秦宴的消息,五分钟前就热了车子,车子里面是温暖的,坐进来就让人放松了不少。
谢棠吃了药,按理说药劲会让她犯困,但她就是难受得睡不着。
一直到了家里,她都还保持着那种大脑混混沌沌, 但是眼睛却闭不上的状态。
秦宴把她放在床上,谢棠还可怜巴巴的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秦宴摸着她的额头说:“我不走, 你乖乖睡一觉。”
“不是,”谢棠虚弱的说,“我还没卸妆呢。”
秦宴:“……”
谢棠委屈:“这样对皮肤不好。”
秦宴:“……”
她说:“会毛孔粗大, 还会长痘痘。”
秦宴:“……”
半分钟之后, 谢棠把整个身体都裹在小毯子里面,人坐在小板凳上, 仰着头, 等着她的怨种老公给她卸妆。
在此之前,秦宴从没进过谢棠的洗手间, 他依照谢棠的指示打开镜子后面的柜子, 先是被里面排列的整齐又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给狠狠的震了一下, 然后头就开始疼。
谢棠说:“白色的小罐子是卸妆膏。”
秦宴分辨了半天, 终于从一大堆白色的小罐子里面找到了卸妆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