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的眼神始终都是平静的,看着他,却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因为面前这个人对他造不成半点威胁,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蝼蚁。
陈悦铭很熟悉秦宴这种漠然,往日他风光之时,他也不止一次用这样的漠然对待别人,那时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那么多人这样对自己。
“谢棠呢?”他开口,嗓音沙哑,吐出来的空气夹杂着一股香烟的味道。
谢棠这个名字再次从他的口中讲出的时候,没了缱绻的情爱,只剩下了复杂的怨愤。
秦宴的眼睛没有看他,但是他回答了他的话:“跟你没有关系。”
“呵呵……”陈悦铭冷笑出声,他自然而然的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烟,点燃了烟,在氤氲的烟雾中说,“秦宴,你信不信,谢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以为她现在肯跟了你,是因为她爱你么。”
陈悦铭的眼中带着一股狠,是一种对所有人失望透顶的凉薄。
他闭了闭眼,对他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等你哪天落魄了,她会是第一个离开你的人,她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秦宴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他笑了笑,终于正眼看了陈悦铭。
他说:“那又怎么样?陈总那时那样风光,她为什么不利用你。”
秦宴说:“我能让她选择我,就不会让她离开。”
秦宴微微抬起了头,夜中,语调微微上扬,有一种隐秘的倨傲。
陈悦铭的表情慢慢淡了下去。
秦宴抬起眼来,不知什么时候,谢棠已经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了多少。
时隔这么久,这是陈悦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正面与谢棠相遇。
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浅色的粗尼短裙套装,漂亮又干练。
她还像从前一样漂亮,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多了睿智与通透,仿佛以往种种如清透的流水,从她身上温柔淌过,带走了那些折磨她的过往。
她站在那里,更叫人着迷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悦铭真的又掉进了她的陷阱里。
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公子哥了,只一瞬间的恍惚了,他就从那种心悸中回了神。
陈悦铭恶狠狠的看着谢棠。
谢棠说:“陈悦铭,这么久不见,你比以前丑了。”
陈悦铭差点被谢棠气得吐血。
他捏紧了拳头。
可是因为忌惮站在她旁边的秦宴,所以他没有动手。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陈悦铭后退了两步,看着谢棠笑。
谢棠总觉得他的笑中有种得意洋洋,可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一辆空着的出租车从远处驶来,陈悦铭招手,陈子停在路边,他上了车。
车子的声音越来越远,马上,这里就只剩下了秦宴与谢棠。
秦宴朝她张开了双手,谢棠走进了他的怀抱。
秦宴说:“听了多少?”
谢棠说:“他说的没错,我一开始就是利用你的。”
秦宴拉她上车:“是我凑上来主动让你利用的。”
谢棠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笑。
她说:“秦宴,你觉得我庸俗吗?”
秦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不假思索的说:“做人还有不庸俗的吗?”
谢棠说:“今天,有人对我失望了。”
秦宴问她:“是很重要的人吗?”
谢棠摇摇头。
“那就不要管他。”
谢棠转头看向车窗外,大概是太晚了,马路上已经不剩多少车子了。
秦宴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对她说:“累了就睡一觉吧。”
谢棠说:“秦宴,你不要对我失望,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很庸俗,我利用别人,如果有必要,我也利用自己,我爱钱,不清高,我就这样。”
秦宴将她的头摁在怀里,“我不会对你失望。”
谢棠从她的怀中抬起头。
秦宴说:“我也没把你想得多高尚。”
谢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