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向老太太求救,“奶奶,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老太太有些为难地看向儿子,“镜清,今儿是微兰带对象回家的日子。”
谢镜清不置可否,留了一句:“言尽于此,”就起身往外走。他可以容忍她因生存而撒的谎,却不能容忍她为了名利而剥夺.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这和他认下她的初衷,完全相悖。
可能谢微兰至今都没有想过,不管她是不是谢家真正的女儿,从谢镜清同意老太太认下她的那一天起,只要她平稳地过日子,做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谢家都不会否认她的身份。
何姐看着人出门,忙道:“镜清,带点馒头,刚蒸好的,热乎着呢!”说着,也不管人答不答应,自己忙捞了两个胖乎乎冒着热气的馒头,往他手里塞,劝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姐还能让你饿肚子吗?带着吧!”
谢镜清推拒的手一顿,到底是收下了。
老太太自己抚了两下胸口,才缓过来气一样,对何姐道:“接着上菜吧,不是给季海还准备了酒吗?”
自己拿着筷子给微兰夹菜,“这回不怪你三叔说你,以后行事要注意分寸。”
谢微兰嗓子都哭得沙哑,低声应道:“嗯,奶奶,我知道了。”如果早知道,这一趟是所有的人来撕她的皮,她一定不管藏季海怎么说,都不会带他过来。
一顿饭吃得寂寂无声,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临走的时候,老太太拉着微兰的手道:“你陪季海去转转,我和你三婶说了,你出嫁那天,让她带着芷兰过来送送,也是给你添妆的意思。”
谢微兰低着头轻声应下,她知道,这场婚礼到底是能办成了。
等人走了,何姐问道:“周姨,慧芳不是说那天有事吗?而且芷兰,她一向不怎么来这边,那天?”
老太太淡道:“今个一个两个的都闹开了,要是老三家那边没有一个人过来,微兰这个婚结不结的成都难说。”顿了一下道:“不管来谁,来一个就成。”她刚刚不过是故意说给藏季海听的,只要那天走了结婚的流程,藏季海还能当天悔婚不成!
何姐小声问道:“您的意思,这藏同志,对微兰是……”
老太太又朝外面看了一眼,见两人已经出了院门,才道:“刚才微兰哭成那个样子,他一句帮腔的话都没有,倒是老三生气了,他才说了两句,这是怕谢家容不下微兰呢!”
“他在乎的是谢家,不是微兰?”何姐不懂了,“您都知道,还让微兰和他成婚,这不是眼看着微兰跳……”后面的话,何姐没好说出口。
却听老太太淡道:“微兰聪明着,这是她给自己选的路。”她之前还不明白,微兰怎么去了一趟申城,回来就闹着要结婚,原来是被单位辞退了。
老三是做科研的,对剽窃这种事,她多少也知道点,微兰在京市,想再当干部是不可能的。
换到申城去,那边不知道这些底细,一切都好说。
何姐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为了名,为了利,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前挤,老太太看着喜欢微兰,也不过如此。大概就是当个逗趣的,在她心里,可能还比不上一年见不到两三次的芷兰呢!
夜里,谢林森带着酒气回来,何姐立即给他端了热饭菜出来,“这是特地给你留的,没上桌子。”又将老太太对谢微兰的态度说了下,末了还叹道:“看着也是对微兰很上心了,但是这种终身大事对女儿家来说,真是一辈子,就这么看着她跳进去。”
谢林森啃完一块排骨,才道:“我也看清了,以前可能当个逗趣的,现在,估计是故意留着恶心我妹子的!”
又扒了几口饭,对何姐道:“真好吃,可比部队里的煮的好多了,”接着道:“我猜我妹一点不关心,这些人就是纯属和自己较劲。”
周六,沈爱立刚从车间回到工位上,就见小李递了三封信给她,除了樊铎匀和叶骁华,很意外,还有一封是谢林森的,而且看邮戳上的地址,还是从京市寄过来的。
她没想到这人没回部队,而是从汉城直接去了京市,直接略过最上面的一段最高指示,只见下面写道:
“爱立妹妹,你好,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回了一趟家,骂了谢镜清和谢粒粒,捅破了谢粒粒在申城剽窃的事,按照谢镜清的性格,是绝不会容忍谢家的子女犯这种没有底线的错误,以后谢粒粒肯定不能再顶着你的身份招摇撞骗。这一回也看到了藏季海,和谢粒粒算是良配,他们这周末结婚,我还预祝了他们新婚愉快,就是可惜,我今儿赶着走,来不及瞧那天的热闹,我托人到时候给我写信说说。你不回来是对的,我奶奶比较糊涂,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和她打交道,谢粒粒的事,我三叔占一半,她占一半。我现在已经准备出发去火车站,期待你的来信。”
下面又附了他部队的收信地址,落款是“谢林森”。
沈爱立压根想不到,她名义上的堂哥,会为了给她出气,特地跑到京市去搅和谢微兰的婚事,从这封信来看,谢家已经完全知道了谢粒粒顶替了她身份的事,看样子谢老太太还挺喜欢这个孙女。
对于谢家的老太太,她当初听小姨的话音,就知道对她妈妈定然是厌烦.憎恶的,谢家老太太能认下谢粒粒,肯定有这个孩子没有跟在她母亲身边长大的原因。
如果是换成她,谢家的老太太怕是不会认。她倒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谢林森还挺让人意外,一而再出乎她的意料。
忽然想到,谢微兰的婚礼,不正是明天?
第65章
爱立又打开樊铎匀的信,上面是关于谢林森的,知道她见了谢林森以后,樊铎匀告诉她谢林森性格比较执拗,他坚持的事,别人劝不动,如果他坚持认她做妹妹,她不妨只和谢林森这边单独来往即可,不必牵扯到谢家那边。
下面又写到:“爱立,最近单位发了一些布票,可惜都是海南这边的,还有一个月就过期,刚好尺,我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一块绿色碎花的料子,我想你可能不喜欢粉色,黑色或者蓝色又太常见,你有一件墨绿色的衬衫,穿起来最好看。”
沈爱立觉得自己真是没有抵抗力,这么轻飘飘地被樊铎匀夸一下,她都觉得心跳得慌,想想还要两年时间的异地,就忍不住叹气,她这才刚开个头,就只能靠鸿雁传书,还得传两年。
又把叶骁华的信拆开,说他近期的工作进展很顺利,他们的仪器试制任务有望提前完工,他可能过一个月就能回来了,“爱立同志,你上次来申城比较匆忙,还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我可以一并帮忙带回去。如果是票不够,我这边还攒了些,另外也可以找同事们凑一凑,不是问题,你可以列一份清单给我,我想法子给你买齐。希望爱立同志不要和我客气,不然叶同志会很有意见,期待和爱立同志的见面。”落款是“叶骁华”。
沈爱立将信又折好,准备回信,叶骁华那边她还没有想好让他带什么,就准备先回樊铎匀的,简单说了下哥哥的恢复情况,又谈及她这边生产车间遇到的一点小问题,说了自己和序瑜商量的应对之策,末了道:“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那边,海南那边快到夏季,疟蚊应该更为肆掠,你是不是需要多备一块蚊帐,我这两天去友谊商场看下这边有没有。你上次信里说,还要去黎族调研,那边吃饭.生活和卫生多有不便,不必再想着给我攒副食品,你自己多防护.注意才是,你少被一条蚂蟥咬,我心里都要谢天谢地。”拉拉杂杂写了两页纸,才放笔。
其次是谢林森的,“林森同志,感谢厚意,期待下回关于谢微兰的婚礼播报,你上次给我留的东西实在太多,不知道你那边部队里有什么短缺的,请来信告诉我,我在汉城这边收集收集,稍稍报你的厚意,望万不要推辞,”写到这里,又加了一句:“有来有往,才见情分。”
落款是“沈爱立”。
将信都写好,沈爱立就出去找余钟琪,和她八卦谢微兰结婚的事,余钟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么快啊?我以为她俩这次会以后,就不会来往了,真的还结婚了啊!”
又和爱立道:“藏季海十五有了吧,比她大十岁呢!她家里能同意吗?”除了家人和樊铎匀.叶骁华,沈爱立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和谢微兰的复杂关系,在钟琪眼里,谢微兰还是谢首长家的女儿,她难以想象,首长家里人会这么快同意,谢微兰嫁给大这么多的藏季海。
阴谋论的余钟琪,忽然悄悄地和爱立道:“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给藏季海拿住了啊?不然就算她剽窃这件事,也不至于这么迅速地下嫁给藏季海吧?”
沈爱立摇头道:“不清楚,也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早些找个稳妥的港湾,也说不定。”
余钟琪不同意这个观点,“哪还有比自己家更安全的港湾啊?这么匆匆忙忙的,搞不好不是港湾,而是陷阱呢!”说着,又叮嘱爱立道:“你和小樊同志好好处,可不要那么快急着结婚,得好好考察考察,这种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
沈爱立扶额道:“姐姐,你想的是不是太远了,我们这才多久,就能结婚了?”
钟琪嘿嘿笑道:“我觉得你俩速度还挺快,也就是还好异地,不然年底说不准就能喝你俩喜酒。在申城的时候,我看樊铎匀那架势,怕是巴不得早点拉你去打结婚证明!哎,我和你说件事。”
沈爱立点头,“你说,啥事?”
钟琪难得地扭捏了下,“那个,郭景泰同志,给我寄了好几封信,这一次还说,给我寄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