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家人”落在江语棠耳中,只觉得讽刺。
江语棠还得回包厢,没时间和谢沉掰扯,“谢先生,你也知道我是你未来弟妹,为了你弟弟的名声,还请松手。”
谢沉轻嗤一声,语气凉薄,“江小姐还挺在乎谢星晖。”
“哒哒哒……”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江语棠急的胸口扑通扑通的跳动,语气急了,“你快松开,来人了。”
谢沉扯了扯嘴角,眼底微凉,“我这么见不得人?”
江语棠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要死,生怕被人撞见这一幕,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无奈之下,她只能放软声调,眼神哀求的望着谢沉,“算我求你了,我还有工作。”
谢沉显然很“吃软”,他挑了挑眉,戏谑的笑,“记住,是你求我。”
高跟鞋的声音近在咫尺,谢沉松开江语棠时手指触电般划过她的手腕,随后走进了旁边的男士卫生间,出现在门口的刘琴只看见了一道背影,“好了没?钱总着急了。”
江语棠握住刚才被谢沉碰过的手腕,心如擂鼓,声音微颤,“就来。”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被琴姐撞见了!
琴姐在娱乐圈多年,八成是见过谢沉的,江语棠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紧张的后背冷汗又冒了出来,浑身发凉,昏昏沉沉的脑子都被刺激的清醒了不少。
可她没时间多想,快速补了下妆,跟着琴姐回了包厢,短短的一段路,江语棠以最快的时间恢复了神色,强撑着身体,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可是谢沉最后那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总是在她脑中萦绕。
江语棠隐约觉得,她似乎招惹上了大麻烦。
包厢内依旧觥筹交错,钱总手中还握着酒杯,见江语棠回来也没主动提起代言的事,江语棠知道,她现在是求人的那一方,还是得她主动。
她端着酒杯站起来,还来不及说话,包厢外进来一个人,是刚才坐在钱总身边的助理,压低声音在钱总耳边说了句什么。
钱总大喜,“谢总真在楼上包厢?”
今天这个酒局定在这里就是听说今晚谢沉和朋友有聚会,他特意来守株待兔,但也不敢抱希望,没想到老天还挺眷顾他。
江语棠听到这个称呼心脏一缩,是谢沉吗?还是她太敏感了,姓谢的人何其多。
不知道助理又说了什么,钱总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好不容易遇到谢沉一次,必须得上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
江语棠张了张嘴,想喊住钱总,可又担忧自己拦人反倒不美,这时一直没有为江语棠说过话的刘琴站了起来,“钱总还有事要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看这个代言?”
钱总回头看了江语棠一眼,想起刚才她喝的酒,大手一挥,“江小姐很有诚意,我也言而有信,明天来公司商量合同。”
“谢谢钱总。”江语棠心头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钱总一走,江语棠像是抽了气的气球,蔫蔫的靠坐在椅子上,胃疼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刘琴瞄了她一眼,“还能走吗?”
江语棠单手捂着胃部抽气,咬唇忍着痛,“琴姐,能麻烦您送我去医院吗?”
“走吧。”刘琴扶起江语棠离开。
到医院门口,江语棠告别刘琴,程文浩已经等着了,一下车就扶住了她,担心极了,“姐,你怎么了?”
江语棠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等会再说,去急诊。”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剩下一口气强撑着。
好在这个时候急诊没其他病人,江语棠很快就挂上了药水,医生问要不要洗胃,不过她已经催吐了,感觉没有很醉,就是胃疼,浑身无力。
程文浩看在眼里心疼坏了,接了热水捧着给她喝,“姐,你怎么喝这么多,还要不要命了!”
喝酒喝多了会死人的,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吓的程文浩不轻。
江语棠连喝了几口水才喘过气来,艰难的笑了下,“没事,死不了。”
幸好没有白喝,起码代言是拿下来了,虽然公司要拿大头,缴税后能进她口袋的,应该也有几十万。
这几十万对于现在的奶奶来说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好。
有人说娱乐圈就是吃青春饭的,从前江语棠不太明白,现在懂了,因为等年纪再大点,她恐怕很难从酒桌上下来了,也就是趁着年轻使劲作。
江语棠挂药水到一点多,想到明天还要去谈合同,她还是回了医院附近的出租屋休息。
西城的房价太高了,江语棠做梦都想在这里给她和奶奶安个家,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说不定再过两年她就可以买房子了,可是这一切美好都被江家打破了。
挂过药水后身体舒服了不少,但胃部还有灼痛感,她怀里抱着一只洗的发白的宝蓝色布娃娃,蜷缩着躺下。
她这一晚睡的不太舒服,七点被闹钟吵醒,揉了揉胃部,起床煮了点粥。
吃了药,一碗热粥下肚,被酒精折磨的胃部终于舒服了不少。
洗干净碗,进了卫生间洗漱化妆,待会还得去谈合同,站在镜子前,只觉得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揉了揉脸,咬了咬唇,为了让气色看起来好点,她化了个浓妆。
正要换衣服,琴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接起,“琴姐,稍等,我换个衣服。”
刘琴:“今天不去了。”
江语棠的心被提了起来,“出什么意外了吗?”
刘琴:“没有,我听钱总的助理说钱总昨天喝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了,合同的事过几天再谈。”
胃出血?电话挂断后江语棠还觉得不可思议,昨晚酒桌上钱总一直说他酒量不错,喝了不少,也确实没有醉意,这得喝多少才能喝成胃出血?
而且以钱总的地位,不舒服不喝不就行了,哪里至于喝进医院,除非和他喝酒的人地位比他还高,就像昨晚的钱总和她,地位悬殊,有求于人,不喝也得喝。
江语棠单手撑在洗手台上,沉静的眸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昨天钱总应该是去见他口中的“谢总”,会是谢沉吗?
江语棠摇了摇头,管他呢,反正和她没关系,只希望别再遇到谢沉,昨晚真的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