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只鞋都穿上,谢绥缓缓起身,上下打量坐在沙发上的盛装少女,眉梢轻挑:“果然很适合。”
他的目光太炽热,沈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道:“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要出发了?”
谢绥看了眼腕间的百达翡丽:“是要出发了。”
又弯下腰,朝沈茉伸手:“公主殿下,走吧。”
沈茉看着他这幅绅士邀请的模样,既羞赧又想笑,左右环顾一圈,她将手搭在他掌心,压低声音:“你别那样叫我,好羞耻。”
“你今天这打扮,本来就很像公主。”
谢绥语气慵懒含笑,忽又俯下身,薄唇凑到沈茉耳边:“何况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公主。”
沈茉被他说得耳朵发烫,轻轻推他一下:“到底走不走了。”
谢绥瞥过她绯红的小脸,眼底笑意更深,大掌牵住她的手:“遵命。”
*
谢老太太的七十寿宴格外隆重,宾客众多,五湖四海,是以这次宴会设在西郊御龙别墅,也就是谢绥的家中。
沈茉从不觉得她是公主,而当看到谢绥家的御龙别墅,她觉得谢绥是王子无疑——
这栋占地上万平,据说耗资百亿,宛若一座拔地而起的四层欧式城堡别墅,简直豪华到沈茉目瞪口呆。
她算是明白第一次去林明栀家,她惊叹于林家别墅豪华,林明栀却告诉她,那是她还没去过谢家的御龙别墅。
今天亲眼看到,她为以前的孤陋寡闻而惭愧。
“这么大的别墅,就你们一家三口住吗?”
沈茉坐在加长普尔曼里,忍不住发问。
谢绥把玩着女孩儿柔弱无骨的小手,漫不经心:“除了过年那几天,我和我爸妈很少同时都在家,这里大部分时间都空着。”
望着那数不清多少间窗户的豪华别墅,沈茉默默咽了下口水,心里无限感慨。
多少打工人一辈子都在京市买不起一个厕所,可有钱人家这么多间屋子就这样闲置放着。
这可怕的贫富差距!
感慨间,黑色轿车停在宴会入口。
笔直的红毯上,一位位西装革履或是礼服加身的上流人士,姿态优雅地递上请柬入场,沈茉心里不禁敲起小鼓,有点怯场。
虽然这几年也参加过一些宴会,但这样高规格的宴会,还是头一次。
“别怕。”
谢绥牵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浅浅一吻:“跟着我就行。”
沈茉看向他的黑眸,点了下头:“好。”
天边晚霞绚烂绯红,偌大华丽的宴会厅内灯火辉耀,衣香鬓影。
谢老太太今日一袭绣仙鹤祥云的香云纱旗袍,脖间戴着串颗颗拇指大的澳白珍珠,头发虽花白,但整个人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赴宴宾客来和她祝寿,她都笑吟吟地应下,眼睛却一直往门外瞟,有些心不在焉。
谢靖姿今日的男伴兼追求者之一,霍氏集团的长子霍栩,端着香槟问:“老太太这是在等人?”
谢靖姿轻晃酒杯:“我弟今天带女朋友回来。”
霍栩:“港城傅家的?”
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傅家那位傅知微小姐已经到了,刚才还和谢绥的母亲聊了一会儿。
谢靖姿勾了勾唇:“是他的秘密小女友。”
霍栩挑眉:“秘密女友?有点好奇了。”
“岂止你好奇,我全家都好奇呢。”
谢靖姿慢悠悠举杯浅啜了一口红酒,眼角忽的轻挑一下:“说曹操曹操就到,喏,来了。”
有些人,仿佛生来就注定备受瞩目。
当那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
那一身高定黑色西装、梳着背头的英俊男人,宴上众人都认识,是谢家的太子爷谢绥。
但他身边那位身着雾紫色轻纱晚礼服,肌肤雪白,五官明丽,精致得宛若洋娃娃的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众人心思各异,既好奇沈茉的身份,又惊讶谢家少爷今日竟然带了女伴出席——
这可是谢老太太的寿宴,带女伴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我瞧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沈家的?”
“哪个沈家?沪城做房地产的沈家?”
“是京市的沈氏集团……”
“京市的沈氏集团?没听过,你别是认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