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正中,索蕾尔用剑身与对手轻碰行礼。接着,她退后三步,侧身,左手背后,摆出了标准的起手势。
场下的观众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哟!这位女士似乎真的会用剑。”
“您不知道吗?她是弗雷兹子爵的妹妹,师从维拉弗尔特侯爵,剑术非常厉害。”
“维拉弗尔特侯爵?那位有名的西班牙剑术大师?”
“没错,就是他。”
“啊哈,看来今天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裁判那边的铃声响起。索蕾尔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只见她手中的迅捷剑先向对手左胸虚晃,脚下极为灵活,几乎是同时已经向右转开了一个角度,剑尖下压,直取年轻男子的腹部。
那名高大的贵族小伙子也不是俗手,虽然被抢了先机,但防御架势丝毫未乱,用剑身猛地向侧面一拨。
输了……
然而,双方仅仅交手五六个来回之后,索蕾尔便觉左脚跟抵住了什么东西。
对手则抓住机会,又从另一个方向劈下,她无奈再次格挡。
甚至是5000里弗……
完了,全完了,索蕾尔差点儿没哭出来,王太子帮自己获得上场的机会,自己却害他输了这么多钱,这可怎么办啊?王太子会不会讨厌自己?对!他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她耳边传来了观众们的欢笑声。确实,这不是嘲笑,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段小插曲挺有意思的。
双方力量差距太大,这回她的剑甚至被砸得歪到一边。对面的小伙子当即手腕向上一提,木套包裹的剑尖便抵在了她的腹部。
接下来,那年轻人的两次狼狈地格挡和反击,也都被索蕾尔轻易避开,并还以角度刁钻的直刺。
后者却如同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一般,轻巧地向后一缩,便已从剑光下躲过,再次直刺对手的大腿。
索蕾尔顿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裁判过来催促,她才失魂落魄地走下了擂台。
就听到“当”一声响,她顿觉手腕发麻。力量这一块可绝不是她的长项。
自己冲着夺冠而来,没想到第一场就输了!
那小伙子感觉要避不开了,只得用力挥剑横劈,以求将索蕾尔逼退。
而索蕾尔听到笑声,却像一只偷食被抓到的小猫般,用力低头含胸,心中默念着“都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飞一般从观众席前跑了过去,钻入人群之中。
索蕾尔被擂台边上的木栅挡住,无法闪避,只得举剑格挡。
对手趁她走神的工夫,毫不迟疑地挥剑劈来——周围足有几百名贵族,甚至王太子也在关注比赛,他可不会有什么谦让女士的想法。他还想后天在国王陛下面前展现剑术哪。
她想起之前自己志得意满地让王太子买自己夺冠,还说保证能获得奖金,顿时羞愧地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眼前又闪过王太子刚才下注时伸出的五根手指,不由得心中一颤,以王室的排场,他至少下注了500里弗!
索蕾尔没等两剑交击,已收回了剑,向侧后方退了半步,抬眼看到对手上半身的空挡,再次一剑朝他脸上刺去。
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叫好。
对!肯定有5000里弗!
她立刻意识到那是擂台的边缘,心中顿时一紧。原来她习惯于依靠速度跳来闪去,再伺机反击,却忽视了擂台的尺寸。
不行!不行!
她边走边不住摇头,那可是5000里弗!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对!她暗下决心,虽然自己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早晚也()
要尽数还给王太子殿下!
看台上,克莱门蒂妮还没心没肺地挥舞着糖果,显得颇为遗憾:
“表哥,我还准备等那位小姐赢了之后送她糖果,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快。
“嗯,不过还好,您只买了她10里弗。”
约瑟夫笑道:“这里可能不是她擅长的环境。”
“那她擅长在哪里斗剑?”克莱门蒂妮仰着脑袋问道。
约瑟夫笑了笑没出声,心说在罗亚尔宫就行,那儿上百名士兵都堵不住她。
等到下午的剑术比赛结束,约瑟夫和西班牙王储以及小萝莉有说有笑地从看台上走下来。埃芒立刻快步凑到约瑟夫身侧,低声道:
“殿下,塔列朗大主教回来了,正在会客厅等您。”
约瑟夫微微点头。他知道塔列朗这次环游美、欧大陆回来,应该是有不少事情要汇报的。
于是,他辞过了安东尼奥,将克莱门蒂妮交给她的侍女,便朝自己的寝宫而去。
途中,他又想起了安东尼奥的环保色帽子,这事得提前安排才行。
他琢磨了片刻,转头吩咐了埃芒一番。后者当即领命离去。
约瑟夫回到自己的会客厅。塔列朗忙迎了上来,认真地行了一礼:
“愿天主保佑您,殿下,离开巴黎后我总是在思念着您。这不,我刚下了马车,立刻就来您这儿了。”
他这番话看似在客套,实际上是向约瑟夫表明忠心——我回到凡尔赛宫之后,一没去见首席大臣,二没向直属的外交大臣汇报,而是最先来见王太子殿下您的。
“哦,我也很想念您,塔列朗大主教。快请坐吧。”约瑟夫微笑着向沙发示意,“您这次离开巴黎,行程超过7000海里了吧?”
塔列朗点头道:“足有7800多海里,殿下,两次横穿大西洋。”
“真是辛苦您了。”约瑟夫说着,示意女仆为塔列朗拿来咖啡和点心,“其实您完全可以跟着保罗王储的车队一起回来的。”
塔列朗向女仆点头致谢,而后看向约瑟夫,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