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颖也生气了,抱怨道:“当初还说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母亲骂道:“我真是生了你这个白眼狼,就你记仇是不是!”
萌萌也觉得这么说朱颖太过分了,这些年朱颖明里暗里帮了他们不少。
朱阳心情不快,站出来维护姐姐:“妈、别说了!”他看向朱颖,虚弱道歉,“姐,我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可以解决的,我还有点积蓄,看看还能不能贷款,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萌萌也附和:“姐、阿姨,你们也别吵了。”
母亲动了动嘴唇,怒气未消,指着朱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害了你弟弟!”
“妈!”朱阳生气了,嘴唇一直在哆嗦,瞪着自己母亲,怒气之下神智明显不再清晰:“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话的……之前就不相信,现在是不是一个个都盼着我死呢!不听我说话、不要在这里站着、都给我滚出去、都他妈的滚啊!”
朱阳开始摔东西,保温杯都被推到了地上。
夏怀礼抿着嘴唇,觉得自己站在病房内简直太过多余,他扯了扯陆泓的衣服,示意先离开这个“战场”。
两人自动隐身,默默跑路。
病房外的空气显然舒服很多,夏怀礼伸了个懒腰:“这应该属于家庭纷争和心理疾病导致被其他东西盯上吧,我要是欠钱就直接卷铺盖跑路,或者请我陆大律师打官司!”
陆泓从自动售货机买了瓶可乐递给夏怀礼:“……你那点收入,杠杆也撬不起来,能欠多少债,能有五万块钱吗?”
被人看扁的夏怀礼翻了个白眼:“但是有的时候也是思想上的大富豪。”
——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人文博主,懂得人文历史肯定要比律师多,思想上的富豪。
陆泓假装自己听懂了:“哦,确实。”
夏怀礼满意的点头。
“毕竟你一口气能烧五百个金元宝,旺仔一直觉得你就是大富豪。”陆泓说。
夏怀礼:……
两人一言一语还没走出医院门,赵萌萌火急火燎跑来揽住两位:“夏哥、陆哥出事了!出事了!朱阳说他见鬼了!”
见鬼?
“你们刚走,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妈说身后有鬼,说很多很多鬼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号称要占领他的身子!”赵萌萌也被朱阳刚才的模样吓得脸色惨白,“你们一定要回去看看!”
话已至此,两人转头。
走廊间回荡着朱阳挣扎的嚎叫:“有鬼!有鬼啊!让我离开这里快!”
朱阳母亲、朱颖纷纷上去压住他挥舞着的四肢,齐俊连忙去找医生护士。朱阳目眦欲裂、眼底血红,指向夏怀礼背后:“有人,有人在你们身后。”
在朱阳眼里,医院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水蛭,一个个乌青色的鬼扭曲着脖子保持诡异的微笑围在他的房间外,从小小的透视窗口观察他。
陆泓径直走向床前,将刚才挂在床头的五谷布囊打开,白色的大米已经隐隐发黑。此时的朱阳对于阴魂来说就像是可口的蛋糕,他阳气很弱,随时有可能魂魄离体,所以吸引来了整座医院的阴魂前来驻足围观。
“好多人啊!”
朱阳蜷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发抖:“到处都是人、都是人啊!”
黏腻的、扭曲的、模糊的身影。他就像被赤身裸.体钉在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朱阳母亲护住儿子:“阳阳别害怕,妈保护你呢,妈在身边呢!”
朱颖和老公齐俊有些手足无措,而赵萌萌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虽然害怕朱阳口中的“鬼”,但是自己男朋友已经半死不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痛心了!
陆泓拉开朱阳母亲,拇指按下朱阳额头上的穴位,朱阳瞬间像是上了发条的傀儡娃娃,不断抖动,他感觉好似有一冰锥插入了大脑,不算的搅和,直到把脑浆搅成黏腻的胶状物。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收不出来的异味,如同潮湿腐朽的枯树枝。
“搭把手。”
夏怀礼得了命令,去掏陆泓的口袋,摸出来一张黄色符箓。
“水。”
赵萌萌死马当活马医,将保温杯递给夏怀礼。
期间朱阳发了狂,以及其诡异的姿势不断扭动的身体:“他们要进来,他们要进来,他们要把我赶走!你们救救我!”朱阳的声音时高时低,变幻出不同的音调。
这把一旁的母亲、朱颖夫妇吓到连色惨白,这才意识到不是抑郁症,朱阳是真的中邪了!
陆泓举着燃烧的符箓,另只手接过水杯置于朱阳头顶,水杯内登时如化学反应般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
朱阳的嘶吼声愈来愈烈,目光狰狞的瞪着门上的小窗口。
陆泓冷冷看向门外:“还不走吗?”
夏怀礼知道他没有在和自己说话,笑嘻嘻的一唱一和:“也许是想要被超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