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胃痛?
查琳愕然, 她指着自己的疼痛部位,“可这里明明是胸部啊!”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人体器官透视图,谢白术指着胸部下方的位置说:“波耶尔小姐, 你的痛处位于这里,而这里是胃脘部, 所以你的疼痛是典型的胃脘疼。”
查琳瞪大了眼睛,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疼了足足一年,她竟然连自己疼痛的器官都搞错了!
她结结巴巴说:“我……我不知道这个位置竟然也有胃, 我以为胃在腹部来着。”
谢白术安慰她:“波耶尔夫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弄错胸口痛和胃脘痛是很常见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话倒不假,蓝星中医源远流长,可即便如此,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中医体系中也把胃脘痛同心痛混为一谈, 即便是一代名医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也将胃脘痛称之为心腹痛。
直到宋代时一位名叫陈言的中医才对古人的九种心痛提出了质疑,而一直到了清代才有人正式提出‘胃痛’一词。
经验丰富的古中医尚且如此,更遑论这个医学发展尚不算完善的世界中的普通人。
听到老板的安慰, 查琳安心了不少, 她问:“那你有办法治疗胃……胃脘痛吗?”
药方写好,他看向这位女士,“波耶尔夫人,我暂时给你开两天的药,两天的药吃完之后再看治疗效果,你看如何?”
这时候查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自己丈夫,说:“你回来了?”
查琳点头:“好的,请问这些药一共多少玻纳?”
“不过在此之前, 我想了解波耶尔夫人你的饮食习惯,是否喜欢食用冰冷的食物?”
“你怎么又知道了?”查琳觉得这个老板真的神了, “我们家确实习惯吃冰的东西,连喝汤都喜欢冰的, 即便是冬天,丈夫和我都会喝冰水。”
查琳的丈夫高兴道:“这样看来,那家店还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他的药效果怎么样?”
查琳没有回答,可能是没有听到,查琳的丈夫自顾自走向厨房,看到了餐桌上的药包,以及药包外塑料袋上鲜艳的几个绿字:谢氏理疗馆。
谢白术无奈一笑,“没办法,很多药材市场中没有售卖,需要我自己准备,药材成本降不下来,所以药材费没办法太便宜,抱歉。”
胃部空了,感觉到了饿,自然也就痛了起来。
而买面包算是查琳的习惯,因为饥饿之后胃痛会加剧,所以她总是在下午下班之后买个面包垫垫肚子,再不然就快点做好晚餐。可今天太兴奋了,直接导致她忘了买面包,现在锅又被药占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煮晚餐。
送走波耶尔女士之后,谢白术心情颇好,这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位主动上门的非头痛患者,值得庆祝一番,不如今天就吃一次炸□□。
这时候他听妻子说:“你别说,那家店的老板真的有点本事呢,我还没说具体的症状呢,他竟然一口就把我的症状说出来了!”
不过胃脘痛,又名痞满,西医则称之为慢性胃炎,而大部分慢性胃炎患者都存在幽门螺旋杆菌感染的情况,当然感染原因也与长期不良的饮食习惯导致的胃部虚弱有关。
查琳有些诧异,“好贵啊!”
波耶尔夫人的脉象轻取不应指,重按始得,脉象低沉,乃是沉脉,且其空腹疼痛加剧,喜按(摁压疼痛减轻),进食后嗳气(打嗝)、纳差(食欲减弱),舌淡红,苔白,是脾胃虚寒引起的胃脘痛。[1]
谢白术为其开的是黄芪建中汤,能健脾益气、温胃散寒。
查琳点头:“对,就是很厉害,而且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是胸痛,而是胃痛!”
谢白术颔首:“有的, 波耶尔夫人, 你的症状并不算太过严重, 只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
谢白术:“!”病人又来了,这是何等难得的事情!
指着自己疼痛的部位,她说:“这里叫胃脘部,我这种疼痛是胃脘痛呢!”
查琳点头,中午她在吃下午饭之后,胃痛缓解了不少,因为买了药,所以一下午她都仔细地考虑着自己要如何如何熬药,结果下班回家的路上就忘了买面包。
“诊费二十玻纳,一副药一百玻纳,两副药两百玻纳,共计两百二十玻纳。”
查琳的丈夫点头,有些兴奋,“查琳,你今天去了那家理疗店?感觉怎么样?”
夫妻二人交流完毕,查琳的丈夫去卫生间洗澡,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吃下药之后会不会好起来,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妻子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面露痛色。
查琳:“对!”
谢白术解释:“胃痛这等病症是日积月累而成,并非同感冒这般是病毒入侵潜伏几日便发作的,而是长期不良的饮食习惯之下,再遇到其他病症,体内阳气失衡,免疫力减弱,便会导致新的病症出现。”
虽然比去一次医院便宜很多,但相比起一颗只需要十玻纳的止痛药来说,的确算得上贵了。
查琳的丈夫立刻起身换衣服,“必须得吃点东西才行,我这就出去买面包!”
他拿出通讯器刚点好外卖,店门口叮咚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说:“听说瘫痪的老穆勒在你这里接受治疗之后,腿都有感觉了,你能给我看看吗?”
查琳的丈夫:“哇!那岂不是说我们一直都搞错了疼痛的器官?!”
顾不得其他的,他赶紧走过去,关切地问:“胸口又疼起来了吗?”
“不不不用,”查琳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说的话。”
“不对啊!”查琳质疑道,“我们家喝冰水的习惯有好几年了,可我的胃脘痛是从一年前才开始的。”
查琳的丈夫看了眼空空的茶几,“面包呢?今天没吃吗?”
波耶尔夫人的情况便是如此,针对她的情况谢白术低头开始写药方。
查琳的丈夫:“这么厉害?”
谢白术点头,“确实有些关系,以后还请夫人少吃生冷的食物,水和汤也都尽量喝温热的,也尽量不要喝烈酒,食物不能过于粗糙,需要细嚼慢咽。”
查琳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我的胃……脘痛和这个有关系吗?”
说完,查琳就告别了老板,匆匆离开了。
查琳的丈夫恍然大悟,就说家里的气味很古怪,不像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原来是药。
“去了,还买了药,现在锅里正熬着呢。”
他赶紧说:“快请进!”没想到老穆勒先生不过才针刺了一次,竟然就能给他带来新的客人了!.
这天下午六点半,查琳的丈夫回到家,才打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古怪又苦涩的气味在家里弥漫,他一边换鞋一边问:“查琳,你在煮什么?”
查琳拉住丈夫,“药熬得差不多了,你先去厨房把药倒在碗里凉着。”
查琳的丈夫照做了,还把药放到了妻子面前,然后就出门买面包去了。
查琳捂着胸部,虽然身上很疼,但她心里却很暖。她和丈夫在很多事情上观点都不一致,他们学历不同,工作环境不同,就连家庭环境都有很大的区别,结婚之前很多人都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但到如今他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
是什么让她和丈夫能一直走到今天呢?或许就是生活中这些小细节所透露出来的发自内心的关爱吧。
没多久,查琳的丈夫回来了,查琳先是吃了面包,又吃了丈夫煮的晚餐,最后喝下温了温的药。
第二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查琳习惯性地把手放到了胸口,因为睡了一晚,昨晚吃下的食物被消化了,所以她的胸口总是会在早上疼一疼。
然而今天早上,把手放到胸口的查琳不甚清醒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闹钟都响起来了,丈夫发出了起床的动静,她才猛然惊醒。
猛地坐起来,对上丈夫懵逼的表情,查琳咽咽唾沫道:“亲爱的,我的胸口……不对,我的胃好像不疼了。”
查琳的丈夫:“?”
查琳的丈夫:“!”
他一个翻身就摔下了床,顾不得喊疼,手脚并用爬起来,惊愕问:“查琳,真的吗?”
查琳呆呆点头,“你知道的,每天早上我的胃都会疼,可是今天都这个点了,它还好好的。”
查琳的丈夫呆滞了几秒,然后用一种惊异的语气喃喃道:“不是吧,那家店的药效果这么好的吗?!”
与此同时,克里斯大道另外几家人中发生着同样的一幕,一早醒来,困扰多日的病痛突然就轻松了,一个老人说:“早知道就早点去店里接受治疗了,何必白白多疼这么些日子!”
还有人说:“老克劳德还真没说谎,这老板给人治疗真的有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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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目前缺少的就是这几种东西,地址是乌兰市克里斯大街238号,请尽快送过来,谢谢。”
挂断电话,谢白术再度核对了缺药的清单,开店两个月,因为密集的头痛患者,以及前些日子克劳德先生和麦克先生赌约的事情,店里多了零散的客人,也因此店里的部分药物已经开始出现短缺,接下来还要开店,所以药物得尽快补上才行。
一部分药物能从市面上购买,但另一部分市场上却无人供应。
当天下午,在店中接到了订购的药材,跟朵拉确定明天没有预约治疗的病人后,谢白术关了店,坐上公交车离开了克里斯大街。
羊角镇,位于乌兰市地域南部,是一个总人数不超过两万人的小镇,在小镇的边缘,有一幢红砖房,围绕着房屋的还有高高的围墙,围墙里晾晒着各种植物的根茎叶。
而院墙之外则是连绵的大片田地,田地里种满了东西。
几个羊角镇的镇民路过这些田地,年纪较大的老人们看着地里的东西争论了起来——
“这肯定是杂草了,这块地里根本没有种东西。”
“胡说,杂草能生得这么整齐吗?肯定是特意种的。”
“那你说说这种的是什么东西?我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没见过什么能吃的东西长这个样子。”
“等等,这家人出来了,我们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不远处的院门打开,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小男孩儿走了出来,一位镇民喊道:“邦尼特先生、邦尼特夫人,下午好。”
邦尼特先生朝着几个人挥挥手:“下午好,你们是在散步吗?”
几位镇民中稍微年轻的镇民说道:“是的,邦尼特先生,我们想知道这块土里的植物是你们特意栽种的吗?”
邦尼特先生哈哈一笑,“是的。”
“可是我们从未见过什么能吃的长这个样子。”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老人。
“这些当然不是能吃的东西,不过对我们有其他作用,所以才会特意种它。”
邦尼特夫人推了推邦尼特先生,邦尼特先生看看时间,赶紧说:“不好意思,不能再继续聊了,我们还有事,得去车站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