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这方面，池央没什么天赋。
不过英语嘛，她可以试试！
她如同发现新大陆，兴致勃勃地小声问：“你很喜欢英语吗？”
林桐清看着卷子上的分数，嘴角不太高兴地抿起。
听见池央的话，她连头也没抬，随手抓过来一张纸，然后唰唰唰地写上——
“听课，不许说话。”
池央笑了下，这小同桌还挺记仇。
“这次考试，我们班的平均分比二班足足低了六分！”
吴老师的细眉拧起，过瘦的颧骨看起来添了几分尖酸。
“这么简单的题目，还有人能够考不及格，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她冷笑，“都高三了，这么丢人的成绩不如早点回家喂猪。”
话锋一转，她意有所指地继续说：“有的人，要混日子那就所有科目都混，别单单只拖累我们班英语这科的平均分。”
池央皱起眉。
这话里针对的目标也太明显了。
她低眸，看见林桐清落在卷子上的手指绷得极紧。
吴老师厉声说：“这次没及格的都给我站起来！”
班里稀稀拉拉站起来几个人，低着头等着挨训。
林桐清没站，吴老师显然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冷哼了声阴阳怪气：“这有的人啊，学习上不见多厉害，别的地方倒是厉害得很。”
池央算是理解连苏为什么说班里人大多都不喜欢这个老师，这种说话方式实在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只能看见小画家垂下来的长发，清秀面容半隐在其后，看不出此时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池央忽然想，也许林桐清之所以留着长发，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表情，将所有情绪都掩藏。
连苏她们觉得，林桐清像是个不好接触的小刺猬。
可池央却觉得，她更像是被戳一戳就拢住叶片的含羞草。
“林桐清。”她叫她的名字。
林桐清没有反应。
池央继续说：“我来教你吧。”
如同最开始，她带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细白的手指再次搭在林桐清的眼前。
“试一试。”
池央点了点英语卷子，认真地说：“我很厉害的，一直都是满分。”
她眉骨轻抬，自信又张扬的美。
大抵人们总是喜欢美好的事物，因而也对美人格外宽容。这样自夸的话被她说来，也好像带着几分可爱。
林桐清长睫轻颤了下。
分不清是因为太想学英语，还是因为被少女含笑认真的神态戳中，顿了顿后，她拿出了一张画纸。
几分钟后，画纸被推到池央面前。
是则简易的小漫画，只有上下两格。
上面那格是一只拟人的白兔子，在教灰兔子认黑板上的英语单词。
下面则画着小灰兔递给小白兔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
池央想了下才明白，这幅漫画，就是林桐清递过来的“胡萝卜”。
小画家连答应和道谢的方式都这么别扭。
她将画收好，再次偏头叫了声小同桌的名字。
“林桐清。”
许是刚刚达成了某种合约，林桐清沉默片刻后还是给出了回应。
她一转过头，就见池央弯起秀丽的眉眼。
下午热烈的日光透过窗扉，将少女白皙的肌肤照得更加透亮。
浅金色的光线跳跃在浓长黑睫上，随着主人的笑容而轻轻晃动。
池央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好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