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赌约
周遭的同学们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悄悄地往着林桐清这边张望。
吴老师微微仰着下巴站着，这个角度看起来更觉得强势几分。
她低头看着林桐清，挤出一抹笑：“林桐清，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以前你考得怎么样，心里都应该有数吧。”
“与其自取其辱，不如早点放弃。”
不想把话说得太僵，吴老师声色软和下来几分，接着道：“你如果实在想做卷子，考完试我那一张空白的给你，好吗？”
林桐清低垂着头，像具沉默而精致的布娃娃。
池央却看见她放在桌下的手指紧攥成拳，手背上依稀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比起不能考试，“自取其辱”四个字应该更让她难过吧。
只是吴老师和隔壁班的英语老师打了赌，这次平均分决不能再输给二班！
刚来北城一中的时候，林桐清从不参加考试，所有人都默契地当她不存在。
但下一刻，一只手伸了过来，往她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
池央抬起头，目光冷淡地看着她，“您不应该这么说，每个学生都有参加考试的权利。”
她知道林桐清家里肯定有点钱，但她自己的背景也不弱。
用只有池央和林桐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学校每次英语不及格的能有几个人？也不嫌丢人。”
算平均分的时候当然也不会连她的0分一起。
高三了，每个班级的平均分都在进步，只有一班反而还下跌了几分。
“吴老师。”
周围的同学都在悄悄注目，或许是那些饱含深意的眼神，或许是此时池央说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师道尊严受到了挑衅。
她脸色微白，指尖微微发颤。
手机屏幕亮着，正显示着“录音中”的画面。
越说她就越来气，用残存的理智低身弯下腰。
吴老师脱口而出：“我也是为了她好，就算让她去考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不及格。”
“她当然有考试的权利，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她睁圆了眼，下意识地偏头望向池央。
有分数自然就要将其算进去，为此，吴老师私下里没少怄气，见到林桐清也没什么好脸色。
林桐清一愣，仔细一看，竟然是池央的手机。
但后来林桐清不知道发什么疯，偏偏只参加英语考试。
是，当然如此。
被校领导批评一顿后，吴老师心里郁结，忍无可忍这才直接来找林桐清。
声音虽小，却仍然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林桐清的心上。
池央从来都是笑着的，唇角轻勾，带着春水醉人的笑意。
但现在，她抿直了红唇，墨瞳深邃，看起来冷淡又极具攻击性。
池央认真地问：“吴老师，作为老师，您就这么不相信您的学生吗？”
吴老师脸色一僵。
没等她想出什么狡辩的话，池央先开口道：“我和您不一样，我相信林桐清。”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林桐清这次考试能超过平均分，您就向她道歉。”
“如果不能——”
她展颜一笑，“我随您怎么处置。”
“超过平均分？”吴老师简直气笑了，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有几个不及格的学生拖后腿，但那毕竟也只是少数，一班的平均分基本都能保持在120上下。
但林桐清，初中英语恐怕都及格不了的人，能考上五十分都是奇迹了。
她不假思索地答应：“好！如果她没考到，你必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为今天顶撞老师做出检讨！”
池央半点也不在意地轻笑：“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