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我想回家休养。”
睡了一夜,方念真醒了就想起来自己如今在王府的不妥,她在人家王府养病算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刚合眼没到两个时辰的陆恒,就被告知方念真要离府。
他匆匆起身,随意梳洗了一番。
方念真只是手臂和头受伤了,并不影响她行动。
所以,躺不住的她已经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了。
不得不说,秋天的空气就是要舒服些,带着些许凉意窜进胸腔里,感觉整个人都透亮了。
“快回去,一会儿着凉了。”
陆恒一进院子就看见方念真在院子里缓慢地挪动。
“王爷。”
方念真想行个礼,却发现胳膊受伤了,做不到,那就算了。
两个人隔了几步相对,方念真觉得,陆恒今天很不一样,好像跟平常是两种气质。
最后她发现了,陆恒今天有小胡茬!
还别说,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小王爷,有了胡茬看着成熟了不少,跟骁勇善战的瑞王能对起来了。
方念真自以为不露痕迹地观察了一番,实际陆恒早就将她的小举动收到眼底了。
“吃了朝食再回去吧?府里已经准备好了。”
陆恒没有再出言留她。
他刚刚走来的一路就想明白了,方念真若是住下来养伤,消息传回京城去,怕是朝中要炸开锅了,对她只会更不利。
饭桌摆在了方念真房间的外间,陆恒没有陪她一起吃,推说自己还有公务,就匆匆走了。
方念真感觉不大对劲似的,“黄莺,我昨天没说什么离谱的话,做什么离谱的事吧?”
“没听说啊,掌柜的。哦,就说你痛得叫声特别大来着。”
方念真气愤地咬了一口嘎嘣脆的萝卜干,又笨拙地用左手往嘴里送了一口清粥。
黄莺眼疾手快地把萝卜干拿到自己面前。
“掌柜的,您都吃了五口了,够了,太医说了,不让吃咸的和辣的,影响伤口恢复。”
好在人家是王府,不至于像她的宅子里那样早餐样数少,把其他碟子里的吃食划拉划拉各吃一口,也就饱了。
为了避嫌,方念真是坐了瑞王府侍女出行的马车回家的,棋云也一道跟她进了院,说是来方家送东西。
其实就是掩人耳目,怕有人对方念真说闲话,府里的人她们能管,外面人的嘴可管不着。
方念真是知道昨夜的贼人没有捉到的,她拉着棋云问:“棋云,王爷有没有说此事的结果?我,还需要去府衙报案吗?”
棋云已经得了陆恒的吩咐:“新云州范围内出现如此穷凶极恶之徒,本也是我们王爷分内之事,定会查个明白的,最近王府守卫巡逻时,也会路过您家前后两条街,方掌柜,您安心养伤便是。”
送走了棋云,方念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过梳妆的铜镜时,方念真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是,自己这脸,怎么一边大,一边小啊?!
她凑近了看,才发现,应该是额头上的伤牵动的,她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所以,她刚刚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跟陆恒说话的?
还有心思偷偷调侃人家的胡须呢。
“啊,丢人啊!”
…… ……
城中的另一处宅院,桂游气势汹汹地踹开门就闯了进去。
“危诗霜,谁叫你擅动我手下的人的?!”
危诗霜坐在梳妆台前,不紧不慢地戴好耳环。
“凶什么?再说,什么叫‘你的人’?那是‘咱们的人’。”
桂游青筋暴起:“知道我培养一个人多不容易吗?一下子给我折进去俩?说,到底让他们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危诗霜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去杀个人而已嘛,怎么,桂家未来的族长有什么见解?”
桂游冷哼一声,“危诗霜,你我各取所需,我予你正妻的位置,你给我危家的支持。但这,不是你能动我手下人的理由!”
“可惜啊,桂游,我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那么有种,杀了我取而代之,全权掌控‘你的人’啊,你猜,那边儿会不会毫无芥蒂地继续和你合作?”
桂游被她堵得气焰都弱了一分,“你要杀人,用你危家的人不就行了。”
“我自认我们危家确实没那个本事,做事可以不留痕迹。”
桂游追问道:“杀谁去了?”
危诗霜红唇轻启:“方,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