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意识到有些病确实没那么容易好。
那天约好了和窦亭樾一起去选戒指。
中午吃饭时在厨房撞到裴行初。
裴友山第二天的飞机,今天抓住机会在客厅陪老婆看电视。
电视上难得的没有放战争电影,而是放了部林芝华喜欢的宫廷剧。
妃嫔哭喊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江晚开冰箱时没注意,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从门侧进来的人。
“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
裴行初越过她,往前两步,打开头顶的柜子,从里面拿杯子。
江晚余光扫过裴行初的身影,收回。
再望向冰箱时,突然忘了自己刚刚要拿的是什么。
搭在冰箱门上的手,手指茫然地蜷了蜷。
“今天下午出门?”两步外的人忽然问她。
江晚反应了一下,轻啊了声后,嗯了下。
厨房里静,任何声响都分外清晰。
他把倒过茶叶的盒子重新放回去,盒子发出哗啦的响声。
“戒指选好了吗?”
平静如水的男音落在午后的阳光里。
江晚的心脏猛然像被什么捏住,狠狠地揉搓了两下。
她想起来,不久前的圣诞,裴行初也跟她说过......要去买戒指。
她轻咽了嗓子,还是没能想起要从冰箱里拿什么。
“差不多了,订了几个款式,从中间挑一个。”
“嗯。”
“有钱吗,”男人又说,“缺钱的话跟我说。”
江晚摇摇头:“不用,都是那边......”
背对她的人貌似笑了一下:“除了给你钱,我也没办法再从别的地方对你好。”
冰箱里的凉气扑到江晚的指尖。
手指被冰得抖了下,她也不知道只是凉罢了,为什么能蔓延到全身的神经都痛。
她侧了侧眼,不经意瞟到男人手上的尾戒。
盯着那处看了几眼,目光收回时,声音微涩:“......戒指不要戴了。”
不在一起,是想看他好好往前走。
不是想彼此抱着回忆停留在过去。
江晚的话没有特地指明,泡茶的人却听懂了。
她看到他手撑在桌沿等壶烧水。
漫长的等待,烧水器“嘀——”的一声之后,他终于动了动,摘掉了戒指放进口袋。
说了句:“听你的。”
冰箱已经开了很久,没有拿任何东西的江晚把门重新合上。
她吸了口气,很缓慢的声音:“不要总是喝酒,也不要作息不规律,会生病,病多了会出大毛病。”
“嗯。”
“过完年再两个月我就要回伦敦了,之前联系的教授说要我了。”
“嗯。”
“要在那边读三年,不会经常回来......在你眼前烦你。”
“家里的生意我帮不上忙,但你不要太累了,总不会饿死。”
......
江晚一句句说着很没有营养的话,但她每说一句,那边人就会回一声。
直到最后——
“哥哥,”她喊他,长久的停顿,“我会努力过得很好的......”
“你也要这样。”她艰难地说。
这次之后,那边人沉默的时间长了些。
热气从壶嘴的地方冒出来。
细细一条,白蒙蒙的雾气。
良久,他拎了煮好水的茶壶,转身往外,路过她时很低地,再次“嗯”了一下。
脚步声跟随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厨房。
江晚手搭上面前的冰箱,终于想起自己刚刚要拿什么——
是刘妈今早封好放在里面的桂花糕。
多加了很多桂花蜜,裴行初要求的。
......
下午去先前约好的店选戒指。
在最里面的贵宾间呆了很久,从选款到试戴,再到最后细节的确定,花了很长时间。时间。
试尺寸时江晚又想起先前在摩洛哥和裴行初一起做的那对。
路边一个手工铺子,店主是个老奶奶。
纯银样式的素戒,作废了好几个。
裴行初大概是不擅长这样的精细活计,做得全不能戴,留下的两个都是江晚出自江晚的手。
她按着自己的手指尺寸做了两个,一个中指,一个无名指。
无名指那个被裴行初拿去当了尾戒。
他说那个尺寸刚好合适,中指那个就被留给了她。
从店里出来,本来说要去吃饭,但窦亭樾临时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回来跟她说有点事情要去处理,饭只能她先自己吃。
江晚说没关系,反正她也不饿,跟窦亭樾说自己会直接回家,不麻烦他了。
男人思忖两秒后点头,嘱咐了两句,驱车离开了。
江晚联系了家里的司机,随便在路边找了个花坛,坐着等。
赶上堵车,路程又远,司机来得晚了点,江晚在路边冻了半个多小时,回家便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