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 鬓影衣香。
富丽奢华的宴会厅里,晏巡隔着丛丛的人群,定定看着盛如馨。
不等她避开视线, 他已经疾步走过来。
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打量着她:“你是……盛家那位千金?”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盛如馨睫毛微颤,心里?暗道不好。
孔家?还真是有面子,竟然把京市那边的太子爷都请来了?
“你好, 我是盛如馨。”嘴角抿起一丝笑容, 盛如馨努力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企图蒙混过?关?。
她现在光鲜亮丽的外表, 与在剧组的那个戴着眼镜简单朴素的“林想”截然不同, 也许他不会认出来。
可?是还不等庆幸,她马上?又想起来, 之前“林想”和?他一起去参加过?晚宴, 他见过?她身穿华服、不戴眼镜的样子。
果然, 晏巡蹙着眉, 露出一脸的不敢置信:“林想……我是在做梦吗?”
英俊的脸庞面色发白, 他摇了摇头?, 有些艰难道:“你怎么会是, 盛家?千金?”
“晏总认错人了吧?”盛如馨不肯承认,“我可?不认识什?么林想。”
她端着高脚杯, 转身就要离开。
晏巡却快步走上?前, 挡住她的去路,潋滟的桃花眼仔细盯着她打量。
“你若不是她,为何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盛如馨淡淡道:“世界那么大, 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那声音呢,连声音都一样?”晏巡哑了嗓子, 脸上?神情是说不出的难受。
盛如馨装不下去了,暗暗沉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就算我是她又怎么样?”
听她终于承认了,晏巡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眼神晃动着,有些无措道:“所以,郁凇他是……”
“他是我先生。”
虽然很快就不是了。
盛如馨没有交谈的兴致,端着酒杯走了。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渐渐没入人群,就像一道转瞬即逝的霓光从他面前滑过?,却不肯为他驻足分毫。
晏巡落寞地站在那里?,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样,一动不动。
原来她真的不是单身。
她已经结婚了。
老公就是那个他前不久还起过?招揽之意的郁凇。
心里?酸得?说不出话来了,晏巡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万个柠檬,连眼睛都酸得?难受。
想起在湘城那边的晚宴上?,他带着林想向郁凇介绍。那么美丽的女人是他的女伴,带在身边很有面子,他还为此暗自得?意过?。
现在想来,自己在他们心里?,怕是像个傻子吧?
难怪那天,郁凇会拉着他打网球,打得?手都快要断了也不肯停。
打到他卡上?那一百万,那句“有劳了”,是在怪他僭越了吧?毕竟她是有老公的人,用不着他去送礼服首饰。
因为林想不愿让别人知道她就是盛家?千金,所以在他面前,故意装着不认识郁凇。
所以郁凇去《剑春秋》剧组演戏,也不是什?么落魄得?走投无路,而是去找她秀恩爱?
那自己这剃头?挑子一头?热,还热了这么长时间,算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想过?要怎么去说服父亲,让他娶一个爱画漫画的普通姑娘。
结果冷酷的现实?甩了他一巴掌。
那个爱画漫画的姑娘一点都不普通。
那是他得?不到的姑娘。
“尊贵的各位来宾,朋友们,感谢大家?光临我们海纳集团的三十周年纪念晚宴……”孔家?太爷人老心不老,至今把持着公司大权,亲自上?台发言,“……三十年沧桑风雨,海纳百川,初心不改。”
“我们海纳影视,一直崇尚追求文化自省与创新自由,并在每一部影视作?品中努力灌输这个理念……《星昼》这部电影,自从上?映以后,票房屡创新高。为我们每一位海纳人的辛苦付出,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今天既是海纳创立三十周年纪念日,同时也是《星昼》票房达到十亿的庆功宴,感谢诸位亲朋好友到场,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
孔家?太爷的发言稿又臭又长,一边煽情一边往自己脸上?贴金,听得?盛如馨暗暗翻白眼。
若不是孔西宸搞臭了霍青然,借着《星际毁灭》的东风炒作?《星昼》,他们能卖出那么高的票房来?
背后招数那么脏,坑了盛林集团,现在还好意思?请她来参加庆功宴,孔家?的不要脸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