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卉道:“爷爷,顾老,今天我爹地既然请你们过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和文茵有关,才要一起说个明白,同时也是希望顾老能为我们家的事做个见证。”
顾老爷子对于叶天卉自然是喜爱至极,当下道:“天卉,你说便是了。”
叶天卉这才道:“第一,我当年还不曾认亲,孤身一人来到香江,我茫茫然四顾,几乎无立锥之地,当时不得已跑到马场做小工。当时骑师林见泉是我朋友,他也刚当了虫仔,谁知道他却遭遇变故,发生了一场恶性赛马事故,我也因为这场变故而被赶出马场,就此没了工作,甚至险些被警察带走。”
她顿了顿,道:“当年我运气但凡差一些,或者哪里应对得不好,我只怕会被赶出香江。”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皱眉。
叶老爷子:“然后呢?”
叶天卉:“我参与叶家的马务管理以来,一直想查出事情真相,也好给见泉一个交代,所以我一直关注马务公司的账务,就在前几天,我查到了几份可疑的凭据,支出的日期恰好就是那场恶性赛马事故的前两日。”
她淡淡地道:“我认为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所以我从这张支出凭据出发,抽丝剥茧,结果真的查清楚了。”
这话一出,旁边冯文茵脸色微变。
叶天卉不曾看冯文茵一眼,却只是吩咐下去,于是自有人递上来那材料。
叶天卉将那材料送到叶老爷子面前:“爷爷,你可以看看,这是我找专业审计人员查出的账目,这些账目显示,有一部分钱通过不正当手段挪用,支出给了一个马场骑师,而那个骑师就是在马场事故中出事的那位。从时间看,在事故之前,支出给对方五千港币,在出事之后,给了对方六万港币。”
六万港币,这可是不小的数目!
叶老爷子拧眉,望向叶文慵。
叶文慵也是不曾想到,他忙上前:“爷爷,我对此确实一无所知,这是我的错,让小人有机可乘,我会查——”
叶天卉淡淡地道:“文慵哥哥,你不必费心了,我已经查了。”
叶文慵微吸口气,他望向叶天卉,小心地道:“哦?然后?”
显然叶文慵也是提着心的。
事到如今,他不敢得罪叶天卉。
叶天卉道:“文慵哥哥,你看看就是了。”
叶文慵忙拿过来,翻看了一番,之后脸色微变。
他抬眼,看了眼二太太,便将这些再次递给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盯着那材料,来回翻看。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客厅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沉重压抑,就连一旁的大理石墙壁都显得格外冰冷起来。
冯文茵不免心慌,慌乱之下,她求助地看向一旁叶立轸。
叶立轸却面无表情,完全不说话。
冯文茵无助地收回了视线。
这时候,叶老爷子终于叹了一声:“文茵,这支票是经你的事,你交给了一位叫做胡进的马场骑师,你先给了对方五千港币,对方造成了赛马冲撞事故,之后又给了对方六万港币,我想知道,你和他什么交情,还是对方帮你办了什么事,你要给对方这么多钱?”
冯文茵深吸口气。
她静默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道:“爷爷,其实是这样的……”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才道:“当时叫林见泉,我当时就觉得他很有潜力,我想将他收拢到我们公司,但是显然马场不想轻易放人,林见泉也实在是有些傲气,我,我……”
她犹豫了下,终于以很轻的声音道:“我就想出一个损招,想着用个法子,让他的赛马成绩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他也没有资本太过傲气了……当时,当时我确实想着出五千港币,让那骑师给那林见泉一个教训看看,谁曾想,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对方找上我,我也没办法,只要挪了一笔钱给对方……”
这倒是实话。
毕竟五万港币是很大一笔钱了,她完全可以用这钱做更多事,不至于闹出这么大一件事来,却没有伤损叶天卉分毫。
是她也没预料到会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来。
叶天卉看着这心虚的冯文茵,冷笑一声:“好生敷衍的一个理由,你只是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吗?你只是为了教育林见泉吗?你明着对付林见泉,其实真正的目标是我吧,你想借着这个事故给我泼脏水,好让我被驱逐出马场,让警察寻到我的过错,好把我赶出香江!”
她看着冯文茵,想起昔日那一场事故。
当下眸底越发泛冷:“你知道吗,因为你心怀恶念从中作祟,让几个骑师都为此受伤,更是差点彻底葬送了一个贫困孩子的梦想,如果他就此折翼,这个世上就不会有轰动香江的林见泉。”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本是佣人之女,得了天大机缘,才长在叶家,得到了最好的教育机会,享受了最优渥的生活,但你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他们也是人,他们不是草菅,可以任凭你践踏。更可笑的是,你之所以要这么做,不过是想阻止我认亲罢了!”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陡然看过去。
叶老爷子更是皱眉:“天卉,你说什么?”
叶天卉这才道:“爷爷,我来到香江后就在马场遇到了文茵,如今想来,文茵早就认出来我来了,因为她认出我来,才对我施下计策,通过害林见泉连累我,帮我赶出马场。”
她望着叶老爷子那睿智的眼睛,缓缓地道:“这都是冯文茵的计谋,我们全家都被她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