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爸看着两个孩子,不太放心:“你们两个……”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剩下的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吕儒律义正词严,“爸我都跟你露营多少回了,你还不放心我?你知道我同学都叫我什么吗——露营哥!爸你什么时候走?”
段野洲垂下眼,无声地笑了一下。
吕爸审视二十岁的儿子片刻,颔首同意:“好,照顾好弟弟,我尽快赶回。”
吕爸开着皮卡走了,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下了两个年轻的男孩。
帐篷外,冰天雪地,新雪未消,看天气预报晚上可能又要下雪;帐篷里,取暖器暖烘烘的烤着,煮着火锅的炉子咕咚咕咚冒着泡。
吕儒律和段野洲干完了一大锅火锅。段野洲收拾好餐具打算去外面清洗,却被吕儒律用眼神示意坐下别动。
“没听见吗?”吕儒律说,“我爸让我照顾好弟弟,父命不可违啊。”
段野洲笑着说:“那我在帐篷里帮律哥烤罐奶茶好不好?”
吕儒律端着锅探身出帐篷:“少放点糖,谢谢。”
柴火炉上用雪烧开的水一直用小火温着,吕儒律用水瓢舀起一点尝了尝,惊讶地发现雪居然是甜的。
这地方雪好啊!以前露营他也喝过雪烧开的水,那个时候好像一点都不甜来着。
吕儒律在水里兑了些冷水,水温刚好,洗起碗来非但不冷,还怪暖和的。
置身于安静的雪地中,哪怕只是一点轻微的声音在吕儒律耳朵里都格外清晰。他听到了帐篷里的烤奶声,听到了不远处的潺潺溪流,还听到了小动物穿梭在雪地里和松树间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些声音汇聚交杂在一起,以致于他一时没察觉到有样东西正悄无声息地接近他。
直到他听到了嘶嘶的吐信声,才意识到了不好。
吕儒律猛地转身,看见一团灰色极快地向自己大腿上扑来,紧接着一阵剧痛——
他高喊出声:“卧槽!!!”
吕儒律毫不犹豫地操起手边的平底锅,对准那团灰色哐当砸下!
听“槽”而来的段野洲看见眼前这一幕,问:“怎么了?”
吕儒律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裤子和脚边的尸体:“妈的我被蛇咬了!”
应该是正在冬眠的蛇被他们打扰,一时受到了惊吓,顶着巨大的起床气怒而反击。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他前几分钟还在微信群里和欧皇小情侣聊了几嘴,倒霉的几率大幅度上升,再罕见的事放在他身上都不奇怪了。
段野洲脸色大变:“什么蛇?有毒吗?”
吕儒律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蛇的尸体,没看到常见毒蛇的一些特征,稍稍松了口气:“我觉得应该没毒。”
段野洲追问:“你确定?”
“我……不太确定。”吕儒律犹豫道,“但我爸肯定能确定。”
段野洲半秒都没有耽误:“我给叔叔打视频,不管怎么样,让他来接你去医院。”
就算是没毒的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该去医院治疗观察。他爸应该还没走远,来的肯定比救护车快。
吕儒律看着段野洲拿出手机,镇定地给他爸打电话,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有条不紊的。
没想到学弟虽然才刚成年,在关键时候也蛮成熟稳重的。
吕爸看了蛇的尸体后,说:“放心,没有毒。你让他别乱动,我现在掉头去接你们。”
段野洲挂了电话,说:“叔叔说没有毒。”
吕儒律一笑:“我说了吧,你还不信。”
“……你没说。”段野洲紧紧地握着手机,低声道,“你刚刚说不确定。”
“啊,我那是……”吕儒律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了段野洲情绪的异样。他快步走到段野洲面前,捧起对方垂下的脸。
和段野洲对上视线的瞬间,他蓦地愣住了。
只见段野洲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在大冬天的户外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圈,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段野洲?”吕儒律难以置信道,“你……你不会是想哭吧?”
段野洲不说话,只是在雪地里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吕儒律胸口一阵闷痛,他快心疼死了:“别哭别哭,蛇没有毒,学长不会有事的。”他抬手摸了摸段野洲的头发,心慌意乱地安慰:“别哭啊,哭了你就不是酷哥了。”